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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粗粗一逛,我将这地图记了个大概。
印象里东南角上有处小楼阁,不在这次宴席的范围内,很是僻静。
因着入了夜,各处里都点了灯,瞧得出是刻意选了厚重的灯笼纸,并不十分通明,朦朦胧胧半明半昧,更有味道些。
我登上了那处楼阁。
那阁建的不高,可选了处好地角,四下里视野开阔,这个高度上,刚好瞧得见阁下一树树的梅花。
那曲水之上放了灯盏,随着水波,缓缓浮动,一条灯蛇蜿蜒至远方。
灯光渺渺映着梅树,夜都泛着香气。
我静静瞧了好一会儿,后来索性坐上了栏杆,脚悬空着轻轻晃荡,很是恣意。
望着望着,便分了神。
等我回过神来,想着是该回席上了,便将手撑在栏杆上,打算一跃而下。
可眼神往下一扫,却见不知何时来了一人,立于楼阁之下,一身玄色衣袍,简直隐入了黑夜里。
可我已是来不及收手,电光火石间,已要跃了下去。
可也就是电光火石之间,原先好好站着的那人身形忽动,快得犹如鬼魅,正到了我要跃下去的那地方。
我自然无力改变,他本就尚未站稳,我落下的冲力一带,两个人皆滚到了地上。
我还下意识十分不厚道地压着他来卸了力道。
等我缓过来,才发觉我将他压了个严严实实。
我双手撑在他头两侧,直起身来,很是不满地抬起眼来瞪着他。
那人也正抬眼望向我。
目光便就这般交汇在了一处。
刹那间,四下里寂静无比,我好似听见有雪簌簌落下,埋了心原。
他眼中仿佛星辰散落,什么划过我心头,倏地一疼,又杳无踪迹。
莫名其妙。
诡异至极。
我只想离这人远一些。
就这么望着他,我便喘不上气来。
我刚想翻下去站起身来,不知怎的,手腕处忽的一酸软,起身起到一半,又愣是生生摔了回去。
正巧摔在他胸膛上。
他闷哼一声,我慌忙往旁边一滚,撑着坐了起来。
只是这新做的衣裳,免不得粘上尘土的命运。
我不由得有几分气恼,本是好好地能跳下来,干干净净回席上,他这番一折腾,我还如何回去?
“你是何人?”
我们二人同时开口,我惊诧地看了他一眼。
他也已翻身坐了起来,那双好看的眼睛眯了眯,“你不知我是何人?”
我愈发觉着这人莫名其妙。
便自顾自站起来,扑打扑打身上尘土,决定不理他,转身要走。
谁知他出手极快,竟伸手拉住了我,急促地说了一句“别走!”
我强忍着把他手卸在这,埋到那棵梅树下的冲动。
在心里再三告诫自己,答应了母亲不惹是生非,便不能食言。
可他似是也被自己的举动惊住了,表情很是疑惑,讪讪收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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