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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睿心不焉,闻言抬眸:“何事?”
明媚说道:“先前说外人打不开那匣子,应该是父亲也料到迟早有人出现把匣子抢走,因此父亲把那匣子钥匙交给了外甥女……”
“什么?”
景睿竟然失声,大为意外,本以为山穷水白忙一场,没想到忽然间柳暗花明。
明媚一笑,解下腰间一枚锦囊,看来就如个寻常女儿家香囊一般,很不起眼。
明媚双手递上:“父亲所交托之物,就里面。
父亲曾十分赞扬舅舅,说舅舅是他京内唯一知己,如今匣子丢了,钥匙留着想必也无用,我便把它给舅舅吧……”
景睿听了这话,心内一阵惭愧,看了明媚片刻,伸出双手把那香囊接过去,手指捏了捏,察觉里头果真有一枚硬物,忍不住心也跳了起来:“这真是能开那匣子钥匙?”
明媚道:“正是。
给了舅舅,我也放心了,先前劳烦舅舅让表哥亲自前去接我,一路又周全照料,虽然丢了匣子……那也是没有法子事,想父亲也会同意我这样做。
只是有些后悔,若是那晚上早一些跟二表哥说上话……他不出去,那匣子也不至于丢了。”
景睿握着那香囊,听了这话,内心百感交集,脸上阴晴不定,听到后一句,心里一股暗火升起,摇摇摆摆。
明媚见一切说妥当了,便趁机起身告辞。
景睿也没什么想打听了,他心中又有事,于是顺势送客。
外头苏夫人出来,道:“没想到你们甥舅倒是投契,说了这么长时间,我这边儿还有事,就不回去了,只叫个妥帖人送你回去,免得老太太等得着急。”
明媚谢过了,苏夫人唤了个婆子来,领着明媚出外。
玉葫接了自家小姐,她外头等了半天,委实百无聊赖,便问:“姑娘,跟二老爷说什么了?说了恁般长时间。”
明媚说道:“无非是些家常。”
玉葫转头看她,忽然问:“没向老爷告二爷状吗?”
明媚吓了一跳,见那婆子头前领路并未意,才低声说道:“你要死,胡说什么!”
玉葫有些失望,也放低了声音:“难道就白白让二爷讨了便宜去。”
明媚气得伸手打了她一下;“你还说,少说两句没有人当你是哑巴,以后不许再提了……我自有安排。”
说到后一句,脸上才露出些许笑意。
玉葫瞅着她,隔了会儿,才说:“那好吧,我不说了。”
明媚不理睬她,只心里回想自己方才跟景睿所说有无不妥之处。
明媚虽不知景正卿是如何跟景睿交代一路之事,却也猜得到他不会详细说她如何……丢匣子,匣子失而复得一节,恐怕也多是含糊掠过,毕竟他失了手,怎肯跟他老爹老实交代。
明媚便故意说曾想把匣子给景正卿,怎奈那晚上景二爷十分之忙碌,忙着出去起兴致花银子呢,景睿只消想一想,就知道他儿子是去做什么,
明媚此刻已经明白,景家想接她上京,多半只有老太太是实心实意,至于景睿,以及派景正卿去举止,却是醉翁之意不酒,景睿若知道景正卿因喝花酒耽误正事,以二老爷姜桂辣性,恐怕难以善罢甘休。
明媚想得正美,面上不知不觉也露出笑容,正此刻,却听到斜刺里有人说:“妹妹这是打哪来,要去哪?”
明媚吃了一惊,抬头时,却见前头婆子正行礼:“原来是二爷,请二爷安。”
景正卿一抬手,却看向明媚,对上那一双秋水潋滟双眸,一时心神飘荡。
那婆子兀自回道:“回二爷,我奉命送表小姐回老太太哪儿去呢。”
景正卿点点头,便对明媚说:“妹妹去见过父亲了?”
明媚老大不愿意跟他说话,便说:“二表哥好,正见过了舅舅。”
景正卿笑道:“我猜也是,对了……我也正要过去老太太那边儿,我陪妹妹便是,你回去吧。”
这话却是跟那婆子说,那婆子自然应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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