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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兵一听,哭得更厉害。
慕汉飞这几天头疼的很,吴兵这么一哭闹,他的青筋像是要爆了般,他捏了捏额角,道:“但也并非完全没有一丝希望。
你虽延误军机、用人任私、欺瞒陛下,但你毕竟是忠臣之后,又正值陛下初登大宝,也是有可能对你开恩,放你一马。”
吴兵一听,立马抬袖把脸上哭得泪水擦干净,傻笑道:“太好耶,太好耶。”
慕汉飞见此,想了想还是补充道:“不过你只能抱一丝希望。”
但吴兵已经听不下去了,他一直瘫坐在地上痴笑着,梅齐见慕汉飞有些难受,便擅作主张得把吴兵给踢了出去,账房见此也退了出去。
史余见四周无人,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慕汉飞,道:“静静心。”
慕汉飞刚想起身便被史余按下去,他只好接过史余手中的茶杯,道:“多谢师娘。”
史余坐在一旁,问道:“汉飞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你为何这段时日以来都思绪难安。”
慕汉飞抿了一口茶,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师娘,学生在跟别寒疏对战时,他跟学生说青槐在霄国丘聊那里。”
他低头怅然一笑,脸上泛起了苦意,“师娘,暮生应该跟您讲过学生在云北的事情,这位名叫青槐的女子对学生有恩,且因学生经历了不少苦楚,所以倘若是真,学生,学生.......”
史余细细思索了一番道:“青槐我听暮生提过,若是没有她,你恐怕的确命丧云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暮生说青槐已投河自尽,怎么又突然出现在霄国,还是在丘聊身边?”
慕汉飞握紧手中的茶杯,里面的水浮现一圈又一圈波纹,涩然而又切痛。
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把唇紧抿起来。
当年青槐拉着他回到营帐处便与他分了开来,此后再见便是一月之后,他从将士那里听到闲言碎语便赶了过去,但青槐的心态很好,于是他放下心再次投身于战事。
可是当日一别,却没想到那是他见青槐的最后一面。
从战场上回来后,他听到的是青槐被魏桂所玷污投河自尽。
青槐的鞋是在河边发现的,而她失踪那一天正是云北百年难遇的暴雨,河水大汛,岸边的树木都被卷了进去断成多条,更何况本身就有死意的青槐。
慕汉飞垂着眼道:“等学生赶到时,青槐已经走了很久,学生也派人寻了多日,最后那种情况只能认为青槐已经没了。”
所以在别寒疏对他说青槐还活着,他整颗心都慌乱起来。
史余轻轻拍拍他的肩,宽声安慰道:“汉飞,我知道这如果是假的,会对你打击很大。
可若是真,这便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你怎么会这般乱了心魄?”
史余实在想不明白慕汉飞为何这样纠结,假的虽说失望但谈不上致命打击,如果是真的,只要联络上青槐,这便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所以,纠结在何处?
慕汉飞咬了一下唇,道:“一切正如师娘所说。
倘若青槐活于世间,且被丘聊所限在他身边受苦,那学生就算是拼尽性命也必要救她出苦海。”
可……
若是青槐遇上的丘聊是她的良人,他又该如何?
霄国与云国之间必有一战,他与丘聊势必要在战场上碰剑,届时不是他死就是丘聊死。
而青槐对他有救命之恩,倘若他真杀死丘聊,那青槐该如何,她该如何自处?
世间的苦难她已经品尝了九成,若是连这一丝甜味都无,且这丝甜蜜还是他夺走,并给予她必比前九分苦涩更痛苦的悲伤,那青槐的一生岂非尽被他所毁。
这是多么可笑,她所救之人,尽数让她尝尽人世间的苦楚。
早知当日,还不如不救他。
史余也沉默下来。
是啊,倘若丘聊是青槐的良人又该怎么办?丘聊此人虽不是良善之辈,可是,这样的男子未必不会深情。
慕汉飞感到胸口的香囊极重,傅夜朝所收的红丝化作刀刀利刃刺向他的心口,刀刀割出鲜血,灌入他呼吸的地方,憋得他发痛。
慕汉飞咬紧嘴唇,尝到一股血意后,他开口道:“师娘,而且.......”
情况并非仅止步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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