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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泼墨般浓重,把星月的光芒全都吞噬殆尽,只余下暗沉,暗沉而绝望的夜。
凤七寻和赫连煜肩并着肩,缓步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
夜风吹来,掀起阵阵凉意。
赫连煜解下身上的披风,不容拒绝的披在了凤七寻的肩上。
“小心别感染了风寒!”
他说。
凤七寻微笑了笑,不由得垂下了头。
“对不起……”
赫连煜双眼望着前方,幽幽的开口。
凤七寻停下脚步,歪着脑袋望着他,一双水眸中盛满疑惑,“殿下为什么要道歉呢?”
赫连煜叹息一声,抬手想要覆上凤七寻的脸颊,却被她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他于是收回手,笑容温和的说:“时隔四年再次相见,我一直在奇怪当初桀骜不驯的红衣郡主,为什么会就变成了如今乖顺懂事的大家闺秀,也一直企图在你身上找到年少之时的影子,却从来不曾想过……也许你过得并不好!”
“殿下严重了,七寻……并没有过得不好。”
“是么?”
赫连煜抬眼环视周围,黑黢黢的树木,微风穿过时会响起飒飒的叶子摩擦声。
“你如果过得好,又怎么会无故被人冤枉?你如果过得好,又怎么会被丢进下奴院任人欺负?你如果过得好,又怎么随便一个庶女都能暗害欺负?”
他一连一句话,把凤七寻说得哑口无言。
他那么笃定的语气,也让她心头微动。
“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为什么不告诉我,其实你这几年……过得并不好?要不是那一日那个叫臻儿的丫头闯进书房,你是不是一直都不打算告诉我?还是你觉得自己过得挺好,所以没必要告诉我?”
他虽是质问着,但是目光中饱含着柔情,像极了湖面绵绵的水波。
凤七寻微笑,“我不说,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过得好,而是因为我觉得没有人会在乎我究竟过的好不好……”
“我在乎!”
赫连煜蓦地激动了起来,“我一直都在乎!
可是我没有办法!
我没有足够的强大,我还不能反抗母后,我不能随意出宫,我甚至不能再看你一眼……”
天知道,四年前十七岁的他,为何会对一个刚满十岁的小丫头念念不忘。
他只知道,那孩子是他年少之时最纯真的梦和向往。
“殿下……”
“不要叫我殿下,殿下这个称呼太陌生也太疏离,唤我栖白。”
栖白,是他的字。
望着赫连煜饱含期待的双眸,凤七寻终是不忍拒绝他的要求,启唇唤道:“栖…白。”
“七寻!”
赫连煜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会把你从雍王府中救出去……”
“怎么救?”
他现在虽然身为太子,但还是处处受到皇后的辖制,这样的他要如何救她?
“太后奶奶有一个习惯——心情好的时候会随意允诺别人。
如果这次寿筵,我能讨得她的欢心,便能得到她一个允诺,到时候,我就请求太后奶奶做主,把你许配给我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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