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惋芷慢慢在一层踱步,时不时侧头问齐妈妈什么,还会用手比划,双眼亮晶晶的,比外边的阳光还要耀眼。
徐禹谦倚在门边微笑着看她布置,脑海里已开始将她所说的勾画出来。
小姑娘意犹未尽的要上楼,徐禹谦此时大步上前,揽住她的腰不让去。
“照你这样比划太累,也不好记,我有更好的办法。”
惋芷疑惑的看他,却已被他打横就抱了起来,丫鬟婆子们忙低头,两人已出小楼。
回到书房,惋芷看着徐禹谦在画案上铺开纸。
“惋芷,来帮我研墨。”
他不客气的指使着她。
惋芷挽了袖子,露出一小截细白手腕,顺从的在砚里添了清水,熟练磨起墨来。
徐禹谦执起细毫,不过片刻功夫惋芷便懂了他的意思,看着跃然于纸上的房间布局也激动起来。
“这里用纱帘,这里用十二幅的围屏,要百蝶戏花的,这里放花梨木方香几,椅子都用六方扶手的。”
她兴奋的用手在纸上几处点着,“中间置掐丝琳琅三足的香炉,东边的敞窗…我记得库里有乌木镶大理石绘草木的罗汉榻,就放东边。
到了夜晚在湖边围一圈的灯笼,倚榻望去,水映莹辉定似坠入在仙境。”
徐禹谦宠溺的看着她笑,按她的要求一点点绘下,在画到罗汉榻时,他抬眸去看她旋即又抿着笑低头落笔。
如若是与她在榻上,那才能称为仙境吧……
***
严瀚书房,他面色赤红,一掌拍在案上,怒道声:“坚子!”
他面前的几位幕僚相视半会,其中青衣者朝他拱手道:“此人虽是状元之才,行事却是极自负,最终也只能是拙计闹个流言蜚语,阁老实不必动气。”
“极是,这等流言不过稍稍施威便压制住了,阁老息怒。”
其它人附和着。
严瀚阴沉着脸,“是自负,还敢挡我查探,他挡得住?!”
幕僚们又一阵沉默,是觉这新科状元有些傻。
“如此行事,看来张敬并未好好教导,我只待他入翰林,慢慢磨他!”
严瀚捏了捏拳头,便笑了,笑容阴狠。
那日承恩侯到底没有跟他说实话,只说是因为徐禹谦厌恶侄子挑事分了家,明明中间还隔着个女人。
不过也是,这种叔侄抢妻的戏码是家丑,承恩侯哪里有脸提,就是不知那宋家女究竟是有多好的颜色了,让叔侄俩都念念不忘。
也好,起码知道这新科状元爷是一怒为红颜的性子。
严瀚笑了,幕僚心头松口气,觉得这两日他过于喜怒无常。
外边有人敲响门,得了通传后进来小厮装扮的青年递信上前。
严瀚接过信略读几句已变了神色,脸上别说是笑意,连表情都隐匿了下去,有种风暴即起让人窒息的感觉。
——太子秘密参了祁王与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交之过密。
这会把典仲牵扯出来!
太子是怎么察觉此事的?
严瀚将信烧了,坐在椅子中出神。
典仲正得圣心,一旦被扯出,皇帝必然大怒,便是典仲无他心也会被认定为居心叵测。
他好难得才寻了那么位有才的人递到祁王手中,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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