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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2页）

&esp;&esp;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esp;&esp;回到酒店后倪航去用餐区拿了些水果牛奶送到卓梦房间里，为她做了浴缸清洁，套上一次性泡澡袋，放好40c的水，加入牛奶味浴盐。

&esp;&esp;然后就非常老实地退了出去，回自己房间冲澡。

&esp;&esp;这个过程中他一直为自己的可耻行径感到懊悔——他真的在没有经过同意的情况下亲吻了一位异性。

&esp;&esp;虽然事后解释说是人工呼吸，但他很怀疑卓姨是真信了，还是懒得跟他计较。

&esp;&esp;只是回来这一路上，包括刚才给卓姨送吃的、打扫浴缸时，卓姨看起来都还挺自然的，不像是会因为这件事跟他算账的样子。

&esp;&esp;倪航想着真是这样就最好了，至少没有闹到要把他从家里赶走的地步。

&esp;&esp;但是真要是考虑他当时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举动，说实在的那完全无关欲望——当时他都呛成那样了，根本没工夫想其他的，之所以会伸手抱住她只是出于一种本能。

&esp;&esp;看着心爱的人在黑夜的海上消失又重现，希望牢牢抓住她不让她再离开的本能。

&esp;&esp;那么亲吻又是为什么呢？

&esp;&esp;大概因为她还是哭着消失的。

&esp;&esp;冷静下来之后再感受自己的内心，比起那个吻，竟是卓姨流泪的样子给了倪航更大的冲击。

&esp;&esp;其实倪航印象中的卓姨并不是一个爱笑的人。

也许是工作性质使然，她周围总是萦绕着几分紧张感——倒不是说她本人很紧张，而是那种马不停蹄、不加喘息的行事作风，导致她身边的人也得时刻跟上不掉链子。

&esp;&esp;这样的领导一般还挺招人烦的，但是卓姨身上却又有着几分很不协调的松弛。

比如在倪航焦虑找不到人怎么办的时候，她却会随意地摆摆手说“别瞎操心”

；又比如前一秒还跟哈桑先生聊得心情郁结，后一秒就在海底两万里完成了自我纾解。

&esp;&esp;这种只要跟着她就没什么事情办不成的感觉，便让人对她多了几分敬仰，于是事事都想顺她的意，生怕会惹她厌烦、让她不开心。

&esp;&esp;这样的卓姨竟也会哭得停不下来吗？因为父亲的病情？

&esp;&esp;倪航只知道自己看得心都要碎了，他觉得就像电视剧里无力回天的医者，那些泪水就像汩汩冒出的鲜血，而他只能徒劳地捂住伤口大喊“停止”

“不要流了”

。

&esp;&esp;于是在失而复得的那一刻，他想的或许是，是否能做点什么让她的心情稍微好一点。

&esp;&esp;是否能做点什么让她知道自己在被真切地爱着，让她不要做出什么傻事。

&esp;&esp;当然这些说法未免有些流于表面，关掉花洒时，倪航还在审判自己——真的只是这样吗？只是为了让她开心些吗？他凭什么认为自己的吻会让她开心呢？

&esp;&esp;于是他感受到了更深层了意图——说到底当时那令人窒息的痛苦是他自己的感受，而不是卓姨的感受，说好听些是共情，可他又怎么确定卓姨真的和他一样迫切地需要修复呢？

&esp;&esp;所以那其实是他自己的需求吧，没有那个吻的话，可能就真的要心痛到裂开了。

&esp;&esp;倪航擦着半湿不湿的头发回到床畔，恰看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亮起，是卓姨发过来的q|q消息。

&esp;&esp;卓阿姨：【早点休息，明天上午没什么事儿l，带你去潜水。

】

&esp;&esp;倪航便彻底放下心来——看来卓姨是真的没有太在意他的冒犯。

&esp;&esp;她甚至还非常温柔，担心他因为这事儿l睡不好觉，所以特意发了消息。

&esp;&esp;倪航抿嘴笑起来，抱着手机回复：【好的卓姨。

你也不要太难过，早点休息（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