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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其实……我……早……早就不会再想起我们之前发生的不愉快了……今天……你怎么会……这么拼呢……干嘛这么拼呢……”

这会徐俊才的妈妈是抽泣着的,双肩抖动得厉害,但没有放声哭泣,到底还是一个要强的人。

“如果你是为了我们的话,如果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话,那么你就起来告诉我啊!

你说吧……这么多年来,我不是不知道,你好像已经知道自己的错了,好像你又从未错过……有时候,闲下来的日子,我就提天天在想吧,要是,那会,我足够成熟,果敢一点镇定一点,我们是不是不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场呢?可是……这个世界上又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啊!”

这会徐俊才的妈妈举起了双手,双手颤巍巍地抖动着,身子站立了起来,正对着病床,和徐俊才的爸爸脸照着脸。

当徐俊才的妈妈的双手快要挨到徐俊才的爸爸的脸庞时,那双颤巍巍的双手愣是在半空呆呆地放空了几秒,任凭距离是多么得近,徐俊才的妈妈的双手还是没有挨到徐俊才的爸爸的脸庞。

由于是夜里时分,医院的晚上都是格外地寂静,病床旁的呼吸机时而在有节奏地跳动着,时而在无规律地跳动着。

不知道是被这心跳机的跳动给震到,还是这晾在半空的双手晾了老半天确实是累着了,徐俊才的妈妈一个合眼的功夫,双手便放到了徐俊才的爸爸的脸庞上。

这会徐俊才的妈妈的双脚下意识地往病床外移了移,让自己的双手伸展得舒服点,也让自己眼前的视野开阔点。

这会,徐俊才妈妈的啜泣声比先前大了点。

徐俊才妈妈的双手轻轻地捧着徐俊才的爸爸的脸庞,看似在捧着一块什么价值不菲的美玉那般,双手看似十分无力,好像只是用了恰好能捧得住那张脸庞的力气,那苗条的手指关节骨凸起,尽显徐俊才妈妈对徐俊才爸爸此刻的心疼。

我站在这门外目睹了这一切,本来我是和徐俊才他们走到了半路的,然而徐俊才和我后来还是决定让再留下医院,再陪一下他的爸爸妈妈,所以这会我才会站在医院的病房的门口外。

本来我是想推门进去的,但从这没有关紧的门缝处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幕,想到平时徐俊才妈妈一向都是以坚不可摧的形象示人的,想到此刻的她大概也不是很想我见到她这样的模样。

听到了她对徐俊才爸爸的深情问答,想必这两位多年未见的老友一定有一些掏心窝子的话想说的,如果我此时出现打断了她的话,会显得是那么的不适宜。

几经思考,我把这一幕拍给了徐俊才看,他和我心里想的一样,还是决定退了回去,决定把这里的空间留给这对故人,决定留给这对故人一些独处的时间。

“你看你吧……这头发发白了,你……还像以前那么臭美吧……头发都睡乱了……明儿你起来我给你梳理一下吧,把你收拾一下吧……虽然你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挺凌乱的……但是,说实话,你现在很帅……比很久很久以前还帅……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别人夸你的吗?如果喜欢的话,你也不必怎么谢谢我,只需要醒过来,当着我的面来跟我说声“谢谢你”

,我就当你是个有心的绅士了……你吧……听得到我说话的吧……”

徐俊才妈妈一直在徐俊才爸爸的耳边念念叨叨着,可能是一直在做着捧着他的脸庞的这个动作,徐俊才的妈妈感到自己的手确实酸累了,便把手从徐俊才的爸爸的脸庞上移开。

她也不站起来,而是坐了下来,坐到了那病床旁的椅子上,轻轻地把椅子给拿了上来,挪移到了病床更近一点的地方。

“我说你吧……明明知道我平常也不是这么爱矫情的人,你是不是故意整我……让人担心啊?我平常都不怎么爱掉眼泪的……这下好了,我这妆容都花了,要多丑有多丑……你可以笑话我了,你看……我离开你之后,显然没有比你在我身边过得好啊……你赢了!

开心吗?你是不是知道医生说,要我多在你身边,陪你说说话,刺激你的意识,所以故意装睡,让我说到口干舌燥,对吧?”

这会的徐俊才的妈妈又哭又笑的,如果不是知道徐俊才妈妈是那么要强坚强的性格,我想自己此刻都会冲过来安慰她不要难过了,但还好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要做什么的,她有把医生的话听进去,所以一直在和徐俊才的爸爸聊着天……天南还北地聊着,或情绪平静,时而情绪低落。

“你真的不要在和我玩这样无聊的装睡游戏啊……”

这会的徐俊才的妈妈应该是说得有点累了,整张脸是趴在了病床上的,但双手还不忘握住徐俊才爸爸的手,有时也不忘把一把鼻涕擦到了徐俊才爸爸的手上,当然这不是她特意为之的,而是她无意中做了这样的动作。

她也是不想离开徐俊才爸爸的身边,哪怕去走几步到桌面上那一张纸巾来擦擦自己的脏脸。

“你看吧……你说吧……到底你怎样才会醒过来呢?你说吧,我要怎样坐你才会醒过来呢……”

徐俊才的妈妈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声,眼皮了耷拉了下来,如果不注意听,不注意看,到会有一种她已经睡了只是在说梦话的错觉。

“你是吧……这样……你看好吗?只要你醒了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说的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我的命都给你了,你看这样好吗?”

徐俊才的妈妈嘟囔着嘴巴在说着,一会嘴巴还微微地噘了起来,看样子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地这样说的,好像心底还是有一些苦闷的委屈的。

这委屈确实也是让她觉得苦闷的,要不,怎么她心里那道坎,这过了都快有二十年了,还不见她把这一坎给迈了过来。

有一说一,有时候,有些错误一旦发生,便是致命的。

也会搭上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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