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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开门的是纯熙,一打照面,就对上纯熙面上的一层愁云,云从愿边往里面走,边疑惑道:“怎么了?瞧着不大高兴。”
纯熙给云从愿行个礼,说道:“回禀将军。
公子昨晚就不舒服,怎知今早起来非但没好,反而更严重了。”
云从愿一听,忙绕过屏风进到里间,但见云依斐侧靠在榻上,唇上没有半点血色。
云从愿眉心一蹙,走过去在云依斐身边坐下,用手背贴了一下云依斐的额头,关怀道:“不见烧,是哪儿不舒服?”
云依斐道:“许是有些水土不服,肠胃里不大舒服。
我已经让小二去帮忙请大夫,爹你放心。
只是……今日没法儿陪你去王府了。”
云从愿摆摆手:“小事,你的身体要紧。
一会儿大夫来让好好瞧瞧,爹早点儿回来陪你。”
云依斐乖巧地点点头:“嗯,我有纯熙陪着呢,你尽管去忙。”
云从愿陪着云依斐坐了会儿,等时辰差不多,带上在朔州采买的特产,去王府拜见襄王。
云从愿走后,云依斐从榻上坐了起来,让纯熙给她拿湿绵巾过来。
纯熙边给云依斐递绵巾,边不解道:“小姐为何不去王府?还装病骗将军。”
云依斐接过绵巾擦去抹在唇上的珍珠粉,说道:“不是不去王府,而是不想现在去。
我自有主意,你听我的便是。”
纯熙撇撇嘴,无奈的“哦”
了一声。
休养了一个秋季,段承宇的腿伤,基本已经好全。
清晨的阳光,透过院中几棵柏树,在王府会客厅内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段承宇那套黛青的衣摆上。
他手捏着椅子扶手,时松时紧,眼睛一直看着大门处影壁的方向。
打昨日听到云将军要来府上,他便坐立难安,昨夜更是一宿没睡,今日天刚见点儿亮,便从榻上爬了起来。
听闻这次,云将军是举家同来长安,想来,云依斐也和他一起来了。
从昨日收到消息到现在,他脑中想了几百回两个人见面的情形。
说实在的,从前她只是个世家小姐,和别家的小姐没有区别,可十年磨炼之后的她,周身上下,宛如绽放着炫目的光彩。
再兼自己后来的失败,和她站在一起,就好似鸿鹄与燕雀,他不知自己该以怎样的状态去见她。
虽知在十年前的云依斐看来,现在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但他心中全然是云依斐过去的模样,他委实不知所措。
太热情,生怕云依斐会以为他是个轻浮之徒,太平静,他却又怕让云依斐觉得自己不喜欢她,从而撇下他。
就在这般心绪烦乱的煎熬中,段承宇终于听到影壁外传来说话的声音,手下忽地捏紧椅子扶手,背离靠背坐了起来,身子前倾朝影壁处看去。
不多时,便见王府小厮,引着一位身形高瘦挺拔,身披藏青色大氅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步伐沉稳,周身上下的武将杀伐之气,直逼得段承宇颇觉重压。
想来,他就是人称二郎将的云从愿,云依斐的生父。
云从愿与他幼年记忆中的样子完全不同,他只记得云从愿曾来过府上小住,但样貌什么的,早就忘记。
不成想,云从愿竟是这般出众的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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