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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喜道:“师弟,别来无恙。”
王海见着叶进站在门前也是惊喜道:“师兄,竟是你来了,快快进屋。”
三人进得屋中,却见那屋中挂了白绫,焚香供果,堂屋地上放着一个火盆呈灰,叶进一时心惊,连忙道:“师弟家那位故人仙去了?”
王海听得此话,登时两眼一红,泣道:“师兄有所不知,师父他老人家,为贼兵所害了!”
叶进大惊,连忙追问缘由,原来这王海自那年同叶进在苏州共拜江湖名唤剑侠的聂仕远门下共学剑道,洪荒六载,皆是出师有成,各得妙果。
叶进自有志愿,便返乡投奔其兄长叶春去了。
王海却是不愿远走,只把聂仕远接于自家家中颐养天年,归隐宅院。
不想天有不测风云,方腊贼兵来此之时,聂仕远仗着胸中一口侠气豪义,坚决不从,并于金刚寺前同贼兵大将宝光如来邓元觉力战百十回合不分胜败,孰能料到那南军之中有人见得邓元觉不能取胜,竟暗自施放毒箭,正中聂仕远面门,虽是当时幸得不死,又亏爱徒王海能言善辩,尚可委转贼兵,保自家师父于乱军之中,方貌后又数遣兵士来王海家中探望,意图拉拢,每日良药吃食,无有缺失,皆被王海巧舌推却。
无奈聂仕远本有旧疾在身,因平素习武健体,方才未得发作,今番却吃这箭伤激发,竟把本源旧疾尽数招来,过不数日,聂仕远便口吐黑血而亡,王海如丧考妣一般,连哭数日,期间方貌亦派亲信飞熊大将军徐方、飞山大将军甄诚二人前往王海家中吊唁,王海也是违心迎合,假意交好,竟和此二人称兄道弟,往常交际皆是密集,方貌见此,也是常让徐甄二人摆酒宴请王海,假借接丧之名,挨机笼络王海,量酒人一面筛酒,王海便不开口,且只顾吃酒,徐甄二人见此,便也不再多言,不题。
叶进听得王海诉说如此缘由,一面痛哭自家师父枉死,一面又恨方腊贼兵所为,却听得陆猛忽道:“既是如此,则我将军大事可成矣。”
叶进道:“你为何如此说?”
陆猛道:“王将军既是和此二人交好,必可请此二人传话方貌,假意言其结义好友欲率部曲投诚归附,恳请于宅中相机大事,到时我等埋伏于此,必可成就大功。”
叶进听了,默然不语。
王海却道:“师父已死,我心业已成灰,再不欲沾染世事,二位还是另请高明罢。”
陆猛再三劝慰道:“王大哥有此天造之遇,倘若任性拗他方貌,白白的送了性命,与国家也毫无益处,不如趁他派人笼络之时,我们便将计就计,投降了他,就中取事。
或除得来方貌更妙,万一不能,就剪灭他几个羽翼,也胜于白白枉死于此,想来聂大师九泉之下亦当如此说。”
叶进听了也是暗自点头,道:“师弟,机不可失,当断则断!”
王海沉默半晌,终是咬牙道:“既是如此,师兄,陆兄弟,我且告你们一件大事!”
二人齐声道:“何事?”
王海道:“昨日徐方又来拉拢我时,曾言因方貌申文求方腊救援,方腊便命杭州贼兵处派遣了大都督石生为先锋,六大王方兴为副帅,率兵三万,不过数日,便可到苏州城下了。”
叶进、陆猛皆是大惊,叶进道:“此事甚是重要,陆将军,你速速趁夜回营去报童枢密,此处我先且和师弟部署。”
陆猛领令,连忙趁夜出城去了。
叶进眼见陆猛远走,便和王海自在宅中思量,正说间,却见门外又是一阵响动,叶进连忙躲入内房之中,王海自去开门,原是徐方、甄诚二人提着花红酒礼又来看望,徐方见得王海开门,连忙拱手道:“王海兄弟,三大王闻听尊师新丧,特着我们二人前来吊唁,此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王海顺手接过,脸上难得堆笑道:“劳费二位哥哥心思了,快快请进。”
王海便把徐方、甄诚请入屋中,看茶落座,一阵寒暄之后,王海顺口道:“二位哥哥如此照料王海,实乃无以为报。”
徐方连忙道:“有甚报不报一说,聂师父之事实乃无妄之灾,哥哥我未能照顾周全,真个羞愧,那还堪兄弟回报。”
王海道:“哥哥虽是如此说,只是王海这心中属实有愧。
前日所言归顺之话,兄弟想了一夜,思量着若无他法时,亦只有入伙一条路了,只是兄弟尚还在丁忧之时,不可妄动。”
甄诚听时,大喜道:“兄弟既是愿降时,便是好事,不拘于一时早晚。
且待我二人回禀了三大王,定有重赏。”
王海听罢,登时,忽然心生一计,立时应道:“承蒙两位哥哥抬爱,兄弟感激不尽。
只是兄弟也有一言,还请二位兄长听。”
徐方、甄诚本就因王海先前应允而欢喜不已,便同声说道:“兄弟但说无妨。”
王海道:“兄弟虽是暂不可入伙哥哥,却有一喜事报与哥哥。
弟之好友叶进正于城外宋军营之中,闲时我二人常有书信往来,探知其麾下将佐皆心怀怨久矣,我又告知圣公宏德之愿,我这兄弟那一彪人果然动心,既是哥哥有心抬举,便允兄弟待来日师父百日之期过了,设宴于此相请三大王,教他并着那一众部署入城来此,共同把酒言欢,先行归附,到时也可为二位哥哥去三大王处邀功领赏了。”
徐方、甄诚听了大喜道:“兄弟如此明辨是非,待到丁忧之日过时,我们便自圣公处与你封侯拜将,不没师传。”
王海举杯道:“多谢二位哥哥了,在此以茶代酒,了定此事。”
三人又是喝了几杯,徐方、甄诚便是打道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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