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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不多,总会被一件件地看完。
屋内的人看懂了许多,所以陷入了沉默,唯一没有看懂的就是那杆秤。
娥钺将称放到了一边,因为妻子告诉他,和秤相应的回礼她已经想到了。
除了称,其余的礼物让这些人知道了陈健想要告诉他们的东西。
一罐麦豆一壶烈酒,不是给他们吃的,而是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部族也是种植定居的,而且有多余的粮食酿酒。
酒,不单单是醉人的醇香,更是部族粮食充足的证明。
足够的粮食,不是一次战败就崩溃的那种部族。
白色的笛黑色的埙,不是让他们吹奏的,而是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部族有余力去想除了生存之外的事物。
音乐,是在吃饱喝足后、在情感词汇不足的条件下表现内心情绪的。
高兴、痛苦、爱、恨……它们不是猪羊、不是草木,没有实体,在词汇不丰富的时代无法形容,也没有约定俗成的含义,要么用舌尖上的味道来比喻内心;要么便是用悠扬激昂的曲子来描绘内心。
绵长有笛、天籁有埙、铿锵有鼓、忧心有哨,而如果还是在为生存努力挣扎,除了饥饿和痛苦,又哪有别的情绪?
青色的铜镜、灰色的菜刀,不是让他们对镜贴花黄、临灶刽鱼生的,而是想让他们知道,铜可铸镜,亦可为戈。
镜可照人,若是两族不动刀兵,镜内影成双;若是动了刀兵,镜内的女人只有泪痕再无花容。
娥钺或许没想这么多,但却知道了那个部族绝不是那种自己可以轻易消灭掉的部族。
陈健相信娥钺和族人能够从麦豆酒铜中知道自己部族的强大。
这些东西只有在文明种族中才能发挥出它们应该体现的效果,而对于那些野蛮的种族,这些东西远不如一颗人头、一抔鲜血来的痛快。
野蛮的部族看不懂,甚至可能会淡淡一笑,觉得毫无意义,看亦可不看亦可。
娥钺身边的人看得懂,所以屋内的沉默持续了很久。
拿出陈健画在丝绢上的画,娥钺看了许久,大致看懂了是什么意思,在看到画卷最后骟牛的地方,不自觉地笑了。
“你们怎么看?”
“东夷部族有些已经迁到了北边,总有一天会靠近咱们的。
西边有健的部族挡着,咱们想过去就得和他们打。
但是他们不好打,我看要打的话,咱们也要死很多人。”
“是啊,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个部族是从哪来的?他们的语言和我们的有些相似,却又不太一样。
二十年前,还有别的部族向西迁徙吗?”
“没有,不过咱们在很久前也是从别处迁到大河沿岸的,或许他们是很久前迁徙的吧。”
娥钺回忆了一下二十年前内乱之后迁走的部族,确定没有一支迁到这里的,不禁有些疑惑。
沉思了一阵说道:“他们部族有咱们没有的东西,咱们也有他们没有的,是可以交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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