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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没有将我身首异处的能耐,皆是笑话。”
他提着袍摆下了白玉阶,一路朝司礼监衙门去。
齐少监和闫昊相视一眼,闫昊略羞愧的朝齐少监拱拱手:“是我等无用,叫督主受气,少监快跟上督主吧,好歹劝慰劝慰。”
齐少监点点头,快步追了上去,在追上前的时候,他还特意留意四周,发现果然不见九节的身影。
看来九节失宠得差不多了,下一步局该摆出来了。
齐少监垂着眸阴恻恻一笑,再抬头时又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恭敬模样,边走边小声呼喊着封禹:“督主慢些,那些个不中用的刚洒扫过,地还是湿的……”
这一日,封禹都在司礼监一步不曾外出。
皇帝亲审的结果和他想的如出一辙,根本没有活的人证,连卖断肠草的人都是走街串巷的赤脚郎中,全凭一张嘴要安个欲加之罪。
最终皇帝恼怒地将禁卫指挥使一通臭骂,派人去司礼监把封禹喊到跟前,亲口说此事就以意外封案,一切到此为止。
一并派人到东宫和二皇子各带了话,马场失火一事,到此便是彻底结束。
在宫门落锁前,封禹坐着轿子慢悠悠地回府,终于抵不住困乏,靠着一侧闭目养神。
刚瞌上眼,轿子便被颠簸起来,随后便是利箭破风的声音,锦衣卫力士们在忽来的刺杀中暴怒,飞快翻越到屋顶将埋伏之人一一清理。
封禹听着一帘之隔的厮杀声,一直不曾睁开眼。
外边刀光剑影的可怖,哪及他梦中遮天蔽日火光叫人惊惶无力且……痛彻心扉。
“——这些人是要反了天了!”
九节得知封禹半路居然遇袭,气得一蹦三尺高,阴沉着脸问跟随的锦衣卫,“可有留活口?!”
一名力士点点头:“已经关押好了。”
九节冷笑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进屋去的封禹,缠在他胳膊上的软鞭滑落至手中,就那么拎着鞭子杀气腾腾地就往外走。
“他爷爷我倒要亲自问一问,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屋内传来封禹唤他的声音,他浑身的戾气瞬间就抖散了,忙不迭堆着笑往回跑。
“来了,来了。”
九节那笑容满面的脸,哪里还有刚才的威风。
锦衣卫:……
不怪外人都说他们的九少监是狗腿子唉。
而这一夜,狗腿子九少监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让人给姜微盈送了消息过去。
姜微盈望着站在窗户外的锦衣卫,皱着眉重复一遍:“遇到刺杀,伤得很重?那不该请太医吗?”
来负责传信的番子目光闪躲:“嗯……太医当然是请了的,就是督主想见见姑娘。”
姜微盈视线紧紧盯着番子,带着审视的锐利。
封禹若想要见她,有她商量的余地吗?
没有。
但番子并没有强横态度,甚至在说话的时候极为不自在地躲避她的目光。
所以不是封禹想见她。
姜微盈抿着唇,白净的面庞在月下皎然生辉。
她沉默了片刻,到底没揭穿番子的假话,对着凉凉的月色轻叹一声,道:“有劳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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