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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炕头做比方家好,整个炕都热乎乎,不像方家那个只有中间是暖,四周一圈儿总是凉,一不小心手脚伸出去就得冻醒。
熬了两小瓦罐油,方怡瞅着当宝似,当即封了一小罐儿让赵立夏拿去藏好,留着慢慢吃,肉片儿也得装好了,数着吃能吃好一阵子呢!
锅里还油腻腻,方怡往里头添了水,准备熬些野菜糊糊,另外又和了满满一大盆子黑面烙了好几十张饼子。
这加了油糊糊味道明显就不一样了,方怡昨晚才开过腥,所以闻着并不是特别馋,而那些上门来帮短工人就不一样了,但凡家里过得去,谁愿意一人干两家活儿?身体再壮实也会觉得辛苦啊,何况还没得多少油水,眼下一进院子就闻到了那股子肉气儿,两眼瞬间就亮堂起来了,有几个已经忍不住开始咽口水了。
赵立夏和赵立秋正院子等着他们,看到人来,也没多废话,直接往堂屋桌上带,先是一大盆子面饼,还冒着热气儿,接着是一碗碗野菜糊糊,那肉香气儿就是从这些碗里来,耐着性子等那碗放到桌上,果然就瞧见上面有一片肉片儿!
“哎,东家,你真是太客气了!”
赵立夏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他顶着压力扛下了这一大家子事儿传出了很远,这些来帮忙人也都客气地叫他一声东家。
赵立夏憨厚地笑笑:“大家是来帮我们兄弟干活儿,别我们也没啥,总得让你们吃饱才行。”
“哪里话,这伙食真没说了!”
“就是啊,眼下灾年难熬,有啥吃得省着点儿吃。”
“东家兄弟几个也都是实人,我们能遇到你们也是好运气,东家你放心,这下种事儿我一定好好给你干。”
“是啊,春播就包我们身上了!
东家你们也来一起吃啊。”
……
眼见预计效果达成,赵立夏心里也高兴:“嗯,几个弟妹还睡着,我先陪你们吃了,咱们一起去地里。”
不得不说,成年壮汉胃口还是要大得多,特别是这些能干活儿,一大锅子糊糊吃了个干干净净,那些面饼也一个不剩。
方怡暗想,幸亏昨晚还剩下些没吃完,不然还得再弄,又想着明儿得再多做些,先给孩子们一人留一碗才好。
赵立夏陪那些汉子吃饭时候,方怡已经坐屋里缝衣服了,她针线活儿还是做得挺不错,擅长织毛衣了,可惜这里用不上了,毛线那玩意儿古代可没有,据说是英国佬发明,方怡记得也不是很清楚。
等方怡补完衣服,炕上几个小也陆续醒了,赵立冬一眼看到屋里坐着方怡,差点儿没从炕上滚下去:“方,方怡姐,你怎么来了?”
方怡很淡定很随意:“我过来做早饭啊,这会儿给你们补衣服,顺便等你们起床。”
赵立冬一扭头,发现大哥二哥都不了,这才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来叫大哥啊,连忙爬出被窝,穿上方怡递过来衣服,袖口破了地方果然就补好了:“谢谢方怡姐。”
方怡起身往外走:“我去弄早饭,你叫他们都起来。”
早饭就是昨晚剩下来杂烩,方怡又一人给烙了张薯饼,大家照例吃很香甜。
吃过饭,方怡考了下方辰认字儿情况,让他地上写出三字经头两句,瞧着比划都对,这才满意地夸奖了几句,让他上午就负责教其他几个写这几个字儿。
对于整天被关家里无所事事孩子们来说,学习并不是件辛苦事儿,反倒觉得很有趣,当下兴致勃勃地围方辰周围,就连小赵苗苗也跟着凑热闹。
方怡看了他们一会儿,转身回厨房,烧了一大锅子水,放两片儿生姜,添了些盐巴,把那两条鱼和一根干净骨头丢进去小火慢慢地煮。
又把攒了很久四十几个鸡蛋小心翼翼地装到篮子里,正装着,突然想到后院儿那只老母鸡,连忙跑过去瞅了眼,嘿!
还是精神抖擞,方怡笑了,那些蘑菇果然没毒!
心情大好方怡拎着那一篮子鸡蛋,又抓了一把嫩野菜盖上面,这才出门去了。
她要找杨婶儿就住前头不远处,自家开了个豆腐坊,是个真正好心人,自从方怡赵立夏两家长辈们去世之后,她平日里没少帮衬着这两家,只是过年时候,她家那好不容易挨过瘟疫老人竟然没熬过去,刚过年就走了,她心情低落,这才来两家走动少了。
杨婶儿家门常年是开着,为了方便村里人来买豆腐,不过大家进门前都会先知会一声,方怡停门口,扬声道:“杨婶儿,家吗?”
过了会儿,里头传来声音:“哎,家呢!
方怡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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