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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玄也毫不介意,自顾品着茶。
过了三四个弹指,夏虏华始轻声叹道:“我们已有六七年未见,如今我已垂垂老矣,你,你竟是真的返老归春了!”
语意之中的欣羡饰掩不住,脸上却是一脸的沧桑。
言毕,乃缓缓入了座。
“你身为一国之主,尽享人间富贵福禄,乃是亿万所羡,怎还不知足?”
青玄道人撇着嘴轻笑道。
夏虏华尚是亲王时便深迷道学,常年在这真武观中修习,二人便是那时开始熟识的。
只后来,夏虏华做了这大华皇帝,诸事由不得己,来这观里也就不那么勤了。
尤以近十年,大华国国势渐衰,恶事不断。
夏虏华虽不喜政事,却终究不敢放任不管,要分身离宫是千难万难。
二人虽数年未见,却并未生疏,仍以平辈同分论交。
也不知夏虏华是否听着青玄道人言语,只见他脸上形容倏变,一会儿悲伤,一会儿忧虑,一会儿又透出不忍。
但见他眼睑轻抖,目芒中透出点点哀光,兀地拍了茶座,大声叫道:“我当时便不该啊!
不该去当这劳什子的皇帝!
‘一登龙椅无己身’,我早便是该想到的!
自当这皇帝,每日皆有商议不完的狗屁大事!
早朝才毕且不得歇,朝中臣子们又候在了殿外,这个递折子,那个请议政事,实在是一刻也不得清闲!
我真悔啊!
父皇,虏华应承你这遗命,竟是断送了我这一生宿求啊!
父皇,你..…你真真误我不浅!”
说完一脸涕泪,颜容颤巍,神伤至斯。
一旁的倪居正和四名侍卫见此状,早已伏地跪拜,不敢有言。
只听夏虏华接着潸然言道:“青玄,你可知我心中多苦么?刚当皇帝那几年,朝局动荡,我好容易稳住了局势,本想就此把这皇位禅与了牧仁。
几个大臣听了,急得日日夜夜守在宫门,说甚么朝局甫定,内忧外患未解,我若弃朝传位,他们便要以死相谏。
我一时不忍,只得就此作罢。
现下想来,当时真该横下心来,便让他们一脑子死个干净罢!”
讲至语末,脸上闪现一抹狰狞,凶光毕露。
只这脸相维系不一个呼吸,便又恢复了一脸的颓然。
“又过了几年,牧朝、牧阳也渐长成,一些大臣便怂恿他们来争这皇位,真是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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