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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明知倪元璐在北京沦陷之后自缢殉国,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触。
他只是从艺术品投资的角度,不动声色地存了一批倪元璐的精品字画。
“城中富户权贵能捐些出来么?”
朱慈烺问道。
刘若愚微微摇头:“难。
殿下有所不知,近日来老臣多方打探,竟然没有发现权贵中有患了鼠疫的。
若只是死些流民,他们必然不肯真心支持防疫。”
朱慈烺语塞。
这还是他自己的分析。
因为鼠疫杆菌对自然环境的抵抗力不强,只要做到灭鼠、洗手、不与病人接触,便可以很大程度上远离这种烈性传染病。
而大明的上流社会,卫生习惯比之后世五百年都要好,大户人家出门做客都要带上一箱箱的替换衣服,根本不用说饭前便后要洗手这样的初级要求。
而且与病人隔离的概念,华夏也早在两汉时代就有了,到了宋元已经十分普及。
大户人家谁会傻乎乎地跟鼠疫患者接触?
“见还是要见一下的。”
朱慈烺阴沉着脸道:“尽快安排一下,就在大花园宴请城中权贵、富户,宫中大珰,总之一条:只要是有钱人就给我请来。
另外我还要见一下张应京,他前些日子还在宫里做过法事,去把他找来。”
刘若愚不知道太子要见张天师的意思何在,之前并不觉得太子有心道门。
不过这种事他当然不可能追问,只是应声记了下来,脑中寻摸着派去干活的人选。
“另外,今天女官也要到外邸了,这些人也交给你管。”
朱慈烺道。
“老臣敢不尽心!”
刘若愚心中激荡。
倒不是因为能管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官,而是因为这个任命已经再清晰无比地告诉众人,日后他刘若愚就是太子的大管家。
那些骑墙两顾的家伙,到了此刻总该能看清楚风向了。
若是田存善聪明一些,也该过来请罪请安老老实实打下手。
朱慈烺继续道:“外臣傲慢,我用不起。
你从涓、女之中选些文笔好的办文,腿脚勤快的办事。
若是不够就去外面找,制定好名册,一应开销薪酬都由我出,不许养私人办公事。”
刘若愚眼下的身家也养不起什么私人,连声称是。
朱慈烺盘算着宋弘业回来的日期,走到空旷处转了转腰,踢了踢腿,道:“我去跑两圈,有事随时报我。”
“是。”
刘若愚应声而出,脑子里已经将要办的几件事排了顺序。
相应的人选也已经有了影子。
比如:去请权贵赴宴多少要吃些委屈,得派田存善那边的人去;豪商大贾那边,跑腿钱能拿到手软,这差事得给王平,还他人情;去宫里请大珰,那是得罪人的事,得让田存善亲自去……至于张天师,也罢,亲自跑一趟结个善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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