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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绫罗做出此事,是向氏,是向凌竹授意。
为的便是试探世家会否愿意与向氏结党。
但她不知的是,向氏试探的不止薛家一家,重澈手中还握有更多的、牵涉试探的世族名帖。
此事不为皇帝所知。
恰好皇帝又从来不愿向氏发展出盛名。
汤药沸腾出药锅。
寂静中盛太医向皇帝施礼,双目拂过皇后颜色变幻的惊惶脸色,动作轻缓地将一锅汤药盛进碗中,交由在内室的秋夕伺候容洛服下。
“此事是妾身糊涂!”
向凌竹转过了心念。
忙向皇帝告罪,但只认一桩使:“此事本该告知陛下,只是妾身见父亲在朝中辛苦……这才鬼迷心窍,陛下要罚便罚妾身——可妾身绝无害公主的意愿!
便是要害,妾身也不该如此愚蠢。
公主及笄之礼如此盛大,臣民皆在盯着妾身,妾身怎敢对公主下手!”
急急叩首。
发髻的珠翠杂了满发,向凌竹切切辩解:“况且、况且冕服衣衫均为妾身为公主布置,如是妾身欲在秋水纱上浸毒,那怀疑的必定是妾身,妾身如何犯得着做这般事来让自个儿受罚?”
额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冤屈无极:“陛下明察啊!”
“娘娘需要什么明察?”
攒着染血的衣袍,谢贵妃横眉冷嗤。
再也不像往常那样顾及什么礼数面貌,“冕服是你替明崇备下!
酒水也一贯经由你手,那酒盏还是裘掌事端来的,你还要再说什么?难不成要明崇没了,才算是你的过错?”
每每发问皆如刀刃,步步紧逼着向凌竹在一步步靠近悬崖。
牙根紧咬。
向凌竹不知如何能辩驳。
深深躬腰三叩头颅,她言辞泣血:“妾身从无害公主之意。
从前无,现在无,往后更不会有。
望陛下明鉴。”
她现今无所证据证明自己清白。
说是□□皆由容洛所下,在座诸人都不会信。
她只能赌——赌皇帝仍需要她,仍需要向氏。
赌皇帝对谢家的十足忌惮。
只要皇帝仍然惧怕谢家,后位必定只能是她一人。
“酒盏?”
翛然肃穆中横出一道讥讽的调子。
宁杏颜抬手握过裘掌事手中的酒壶,塞入薛淩月手中:“你且瞧瞧,这与前些时你见过的九曲鸳鸯壶是不是一路货?”
浓浑的酒浆洒在薛淩月手中。
他也顾不得许多。
此事为臣子的其实不应当参与,眼瞧一旁从未出声的谢琅磬与谢玄葑便可知。
宁杏颜记着容洛,将他拖入局中,他也不能在置之身外。
握过酒壶,手指在酒壶把手上细细一摸,就在把手内侧触到了一粒小小的开关。
九曲鸳鸯壶原是前朝妃子害人所制。
壶身内里分作两半,一半盛清酒,一半装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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