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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2页）

&esp;&esp;他断断续续，尽量把每个字说得清楚，告诉自己心爱的小孙子：“你……长大了，做选择……慎重，爷爷希望……你幸福……”

&esp;&esp;言罢，他嘴角抽搐出一抹笑容，竟像是做完了黄粱一梦，驾鹤西去了。

&esp;&esp;大雪下的我行我素，医院十层的icu病房里却乱了一夜。

一夕之间天人两隔，痛哭声、啜泣声、叹惋声迟迟未歇，染了雪似的愁出人一头白发。

&esp;&esp;也是在这一夜，雁放给工作室的留守小孩们送温暖。

&esp;&esp;酒足饭饱暖人心，有家的都回家了，球仔让刘警官接到他家去，学校里快放假了，老刘说自己家有暖气，能让小孩儿过个好年。

&esp;&esp;送走咋呼的小孩们，热闹转眼间变得冷冷清清。

推拉门外的雪稠的像一场即将到来的灾难，伴随着大风强烈的呜声。

&esp;&esp;屋内尚且暖和，火锅的余味刺鼻，留下雁放和炭头凑在一起，膝头烤着小太阳取暖。

&esp;&esp;炭头喝的微醺，面颊泛着两坨红，被小太阳的暖光一烘，看上去更像个焦糖布丁了。

这人讲义气、懂感恩，每次喝了酒都爱趁酒劲儿吐点肉麻的心里话，逢年过节更是要代表小孩们向雁放致感谢词。

&esp;&esp;时常是他端着酒杯满面红光地起身发言，说到关键处，那群鸡仔似的小孩们围着雁放既认同又感激地连连点头，场面又逗又温馨。

&esp;&esp;“满打满算我也在首都待好些年头了，放哥，不骗你，我真是不敢想，有一天我也能在这里扎根。”

炭头两膝并拢，肩膀缩着，十足腼腆地感慨，“我还记得刚流浪过来的那几个月，找不到活计，抢又抢不过那些身强体壮的。

兜里掏干净了，我每天就只能在大街小巷里走。

那会儿，北京城在我眼里真大啊，走了好几个月都走不完。”

&esp;&esp;炭头仰着脸，脸上晕着醉态，痴痴笑了一声：“这几年日子好起来，还有闲工夫出去玩，我才明白过来，哪有什么大不大的。

我那会儿走两步就得停下来看墙上贴的招聘广告，那么老些，抠着话费挨个打回去，一路走走停停……嗐，步子慢了，再长的时间也走不完啊。”

&esp;&esp;雁放抬手按在他肩头捏了捏，脸被小太阳烤的烫了，偏过头没说话。

&esp;&esp;炭头吸了吸鼻子，接着说：“哥……我们几个小的都交过心了。

你放心，你护着我们，带我们好起来，我们这辈子都只认你这个哥！”

&esp;&esp;雁放扯着嘴角笑了笑，“听你这语气我以为咱们搞的得是小帮派。”

&esp;&esp;炭头不要脸皮了，戏瘾上来，顺着他的话敬了个不太规范的礼，表忠心道：“大哥！

我永远的是你的马仔！”

&esp;&esp;俩人笑了一阵。

炭头搓了搓脸，面颊快跟头发一般红了，“说真的放哥，我能有今天全都是仰仗你，我……多的我不说了，但我打心底里希望你好，希望咱们工作室越来越好。”

&esp;&esp;“行了知道了。”

雁放装作嫌弃地推他一把，嘴角的笑意却难消，“感谢的话省着点说吧，现在说完过年说什么，还要不要带头讨红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