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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老李大声说道:“葛震,我等你回来,我知道你跟别人都不一样,你一定会回来的!”
“让我再唱一首歌吧——”
葛震眼睛泛红,笑着唱道:“有一个夏天,老兵带着新兵上山,半山上飘来雪花,新兵说好冷呼吸有些气短……老兵啊老兵,在这荒山雪岭,你咋能呆这么多年……”
“……”
葛震上车离开,可歌声还在回荡,老李一边抹眼泪一边往回走,一边唱着他们的一排二班。
送走了多少个兵?不知道,他都快记不清了,但他明白自己还得一个接一个的送,直到哨所只剩他最后一个人,等到完成所有交接之后,一个人背着包孤独离开。
因为他的班长早就回家,他得成为留在最后的那个人,而留在最后的那个人才是最悲伤的。
……
没过多久,哨所裁撤开始,老李开始送人。
“马伟国,上车吧,上车吧……”
站在乘车点,老李满脸笑容的让马伟国赶紧上车。
“班长!
——呜呜呜呜……”
马伟国哭的稀里哗啦的,他跑过来紧紧抱着老李说道:“其实我不想走……呜呜呜呜呜呜……我想在这里待到最后!
哪怕这个地方鸟不拉屎,哪怕这里苦的让人天天晚上哭,可是……呜呜呜呜呜呜……”
“走吧,走吧,呵呵呵……”
老李像是家长一样用粗糙的手为对方擦眼泪:“能在这里待这么久的,都是好兵。”
“可我想陪你到最后呀……”
“我是你班长,我得待在最后。
上车吧,车就要开了。”
“嗯!
班长,我会看你的……”
“呵呵……走吧,走吧,呵呵呵呵……”
“……”
马伟国洒泪蹬车,他去的不是一排二班所在的连队,事实上几乎每个人都去了不同的连队。
老李带着老大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哼着他们的歌:“有一个夏天,老兵带着新兵上山,半山上飘来雪花……”
一边唱一边哭,还没走到一半呢,他就蹲在地上,两个肩膀不断的颤抖。
老大围着他转,不时的伸出舌头舔他。
“老大呀……他们都走了,就剩咱们老兄弟俩了……我也不想留在最后,我也想有人把我送走呀……我……呜呜呜呜呜……”
老李捂着脸尽情的哭,他的兵全都走了,一排二班的哨所彻底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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