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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长平公主极力扮出从容平淡的样子,但是难以掩饰一丝丝的颤音:“放眼天下也只有忠诚伯记得太子是我大明正统……”
连称谓都从李校典换成了忠诚伯。
忽然明白了这位公主想要说什么。
李四面色顿时阴沉的厉害起来,后退一步躬身行礼:“敢问公主殿下,是不是派人去了应天府?(南京)”
“忠诚伯都知道了?”
长平公主诧异的问道。
在涿州的时候,曾派出四十名侍卫去应天,想着联络南直隶的各部官员等,好让他们准备派出兵力迎请太子。
毕竟这个李四显得不是那么听话,还是两手准备的好。
“赴死军以治军之法治民,有人擅自脱离大队,焉能不知?若不是看在这些人等出自东宫,已派马队追赶以逃兵论处。”
整个迁徙队伍都是实行军事化管理,好几十个人离开不可能瞒得过李四的耳目。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要不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这些人早被执行军法了。
对于开小差的逃兵,从来就是不论对错不问缘由的行军法,然后传首诸营以儆效尤。
赴死军大战数场千里迢迢护送太子,更有万千百姓相从,目的地就是应天。
为的就是让太子到达陪都之后登基为帝,好收拾大明山河。
结果呢?结果是太子等人并不信任赴死军,或者可以说是不信任李四。
在私下里偷偷摸摸派人去了陪都应天,偏偏这种见不得人勾当还被李四发现……
从坤宁宫开始,就是李四带着这些少年公主王子们,于乱军之中拼死杀出,可谓是恩同再造。
直到如今抛弃辛苦经营的村庄故土,率赴死军并万千百姓大迁徙,如此血诚忠贞还被怀疑的话,怎么说也是寒心之举。
身为公主的长平羞愧的满面赤红,本已经准备好的诸般说辞竟然无法出口。
李四已经躬着身子:“想必应天诸部诸王已整军北上,旦夕之间即可迎请太子及诸位殿下。
江南为我大明龙兴之地,自多忠诚之士,又有六部勋王坐镇,太子归应天之后,收拾河山昭雪先帝之耻指日可待。
如此也好,臣这肩上的担子终于能够放下,终于没有辜负先帝托孤之重,就是当即身死,也有脸面见先帝于九泉之下了……”
好吧,既然你们已经私下里偷偷联系了应天的大明各部各军,那我这身上的担子也可以卸下来了。
崇祯皇帝的托孤之重我也算是完成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的吧。
李四还是躬身而不起:“臣也晓得东宫诸公每多猜忌,可非常时期需有非常手段,既已联络应天,江南尚有我大明百万雄兵万万子民,可为收拾社稷之资。
赴死军上下本是乡民村夫,为护卫太子而仓促成军,无论战力还是军纪都难比江南大军之万一。
且赴死军早已厌战,待到时机成熟,恳请太子允我赴死军上下解甲归田……”
对于李四的猜忌,那是由来已久,要不然也不会偷偷摸摸的派人联络应天。
这下李四算是撇清了自身,既然你们信不过赴死军和我李四,那好办,等应天方面的百万大军过来,我就解散赴死军,省的咱们君臣相疑。
李四的忠诚可不是在太子身边鼓鼓噪噪说出来的,是实打实的血战而来。
又有崇祯皇帝托孤的嘱托,怎么说也不应该怀疑。
一席话说的长平公主脸上青红不定,羞愧的不敢看李四,却不得不面对。
“我……我也晓得寒了忠诚伯的心,”
长平公主双手虚扶,示意李四起身,奈何李四就是不动,还是保持躬身行礼的姿势:“太子年幼,诸位学官都是文臣,哪能如忠诚伯这般深知乱世之艰辛?若前番种种有寒忠诚伯之处,万勿为念。”
说着,长平公主微微蹲下身子。
如此作为,长平公主已经算是把身段儿放到最低了。
李四也不好要这个公主真的给自己赔礼,急忙起身闪在一旁:“殿下言重了,臣不敢受。
只待能够平安到达应天……”
“不去应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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