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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恶声恶气,但不减坚决,“现在谁不知道厉鸣是因为容圣女无能、援助不及才无辜惨死的?他们容氏要是敢专门针对厉氏子弟下手,这仇就结深了、结死了。
现在,他们倒还怕我挑事呢!
根本没人敢来招惹我。”
厉公子话一说完,老随从就抢着反驳道:“那都是面上的不敢,实际上,他们巴不得公子出事!
这里荒郊野外的……茹副尉要是好心,怎么会派公子一个人去查探林子西边出现的不明烟火?要是碰上一伙贼人,公子一个人怎么应付得来?”
“你瞎说什么!
走了这么远,连个人影也没看到,哪里有什么贼人?”
厉公子呵斥了老随从一句,接着才说出他的看法,“肯定是我们这队人里头有人耐不住行军艰辛,偷偷溜出来开小灶、吃独食了。
我敢说,肯定是容讷他们那几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干的。”
老随从也固执,仍旧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势,劝道:“唉!
公子明知道容氏那几位公子品行不好,何苦去和他们为难?这不是白白给自己惹麻烦吗?”
“抓住违令生火者岂是我自己给自己惹麻烦这么简单?要是害得我们队伍的行踪被卫府发现、拖累大计,容讷几人才真是死不足惜!
要是在这件事上当了缩头乌龟,那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厉公子大义凛然。
老随从终于被说得哑口无言。
厉公子恢复了志得意满。
二人继续前行,过了一会儿,便将低矮的灌木甩在身后,迎头走入一片茂密的树林。
天光突然昏暗下来,鹧鸪鸟的啼叫变得一声急过一声。
“咕咕、咕——”
“这叫声,”
老随从走得气喘吁吁,顿了顿才把话说完,“听得我心慌……”
厉公子没有理睬。
“我总感觉,有些不详……”
“咕咕——”
“公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天色看起来好像……”
“啰嗦什么!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厉公子收起暂时派不上用场的劈刀,赌气说,“我父亲是要你来帮我的忙,不是要你来拖我的后腿。
你整天唠唠叨叨,说的话又没一句中听的。
我真该把你赶回老宅去,省得碍眼!”
老随从向来受气惯了,倒也不认为厉公子真的要赶走他。
他既没有出声顶撞,也没有开口求情,只是撇撇嘴,伸手抹了一下眼角,依然跟在厉公子后面亦步亦趋。
二人各怀心事,竟都没有注意到鹧鸪鸟的叫声逐渐全都消失了。
厉公子耳中只听见追逐在他身后的老随从时疾时徐的脚步声,而双眼却疏忽了脚下的障碍。
就在厉公子懊恼自己走嘴、下定决心打消老随从的委屈时,老随从也看准时机、出声打破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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