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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砚抱着两只手,大有不忍,怯怯道:“三少爷,算了吧,我看这人都打得不叫唤了。”
孙怀薪眉毛倒竖,斥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连你也叫我三少爷了,还不听我使唤了是吧?”
观砚看自家少爷在雪地里脱了鞋朝他扔来,吓得慌忙一躲,鞋飞出老远,他又躬着腰跑出去捡回来。
孙怀薪把鞋穿上,朝地上蜷着的一团肉努了努嘴,命令道:“去,给我接着打,打到爷我消气为止。”
观砚走上前去,心情忐忑。
虽说他是听从主子的话,但这里躺着的毕竟也是个主子。
犹犹豫豫的,他伸出手往孙怀蔚背上拍了两下。
石青色软毛披风裹着的人没反应。
“你给他捶背呢!”
孙怀薪吼了声,颇为不满。
他又拍了两下。
“你早上没吃饭呢!”
观砚回头怯怯道;“奴才确实没吃,少爷。”
孙怀薪气得想打他。
观砚瞅着地上的人,觉得他怪可怜的,雪又下得大了,铺满了石青色的披风,像给人盖了层薄薄的棉絮。
“少爷,您饿了吗?雪大了,咱们回去吧,待会冻着您就不好了。”
观砚小心提议道。
孙怀薪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听他这么一说,也确实觉得肚子饿了,刚才打了人又耗了一身气力,于是摆摆手说道:“回去把。
下回碰见再打,今天是没打够的。”
观砚尾随着自家少爷离去,时不时回头,直到雪地里的人快消失在视线里,他才看到那团石青色似乎动了两动。
孙怀蔚试着动了动手臂,手臂替头脸挡住了拳头,虽然穿了厚厚的袄,但还是一阵酸痛。
上半身勉强撑着起来了,想站起时,却发现双腿痛到极致,不自禁打起抖来。
刚才孙怀薪一拳一脚,不知腿上中了几十脚。
狰狞着脸,他手臂撑在雪里站了起来,扶着边上的假山石头,一层不薄的雪花顺着他的披风滑落下来,更多的则是已化了雪水,浸湿了他的衣服。
就这么过去吗?小丫头见了一定会急坏的,而且还会追问是谁打了他。
想到凝辉院里养尊处优的老太婆,他嘴角扯过一丝冷笑,就算说了又如何,她为了维护长子的脸面嫁祸于他这个不起眼的庶孙,更一不见得她会为了无关紧要的庶孙责罚嫡亲孙子。
罢了。
他摇摇头,决定径直回扶摇院。
一路上他或扶着水磨石墙,或扶着廊上的朱漆大柱,走得跌跌撞撞,好几次还是支撑不住摔在了地上。
而路过的丫鬟们似乎视他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唯恐沦为源儿那种下场。
“瞧他脸上的伤?不会是又强迫了谁,被人打了吧?”
有丫鬟掩嘴和另一个丫鬟说道。
“哪个丫鬟有这么大的力气呀?要我说,这该是哪个婆子打的吧。”
另一个丫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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