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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带笑的声音突然响起:“某怎么差了?”
众将一起抬头,就看见萧干高大瘦长的身影,正大步的朝上走来。
如此恶劣的消息传来,他脸上仍然行若无事,只是走近肃然行礼的众将,亲热的拍拍他们的肩膀。
“大石林牙是好汉,某萧干也不是软蛋!
大家都是大石林牙和某一手带出来的,小小挫折,就如此灰心丧气?滚回燕京也罢!
宋人在涞水河是挫了某一阵,那又如何?就如尔等所言,宋人想和某打硬仗,一百年都不够!
回师去扫灭他们就是了,某只相信,宋人绝对不多!
也许不止数百,也不过就是千人上下,黑甲红缨,无非就是宋人白梃兵一部!”
提到白梃兵三个字,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沟河一战,数百宋人白梃兵在全军皆溃之际,仍如活动的钢铁城墙一般,冒着将天日都完全遮蔽的箭雨,直冲辽人大阵,只差百余步,就要冲到大石林牙的大旗之下!
那场战事,几乎就为这数百白梃兵而翻盘!
如果是白梃兵,那么也算是败得不太冤枉,最要紧的就是,这白梃兵在宋人手中,也不过只有千余,而他们在这里,却有万骑以上!
萧干笑得镇定,仿佛涿州消息,是最为微不足道的一桩事情一般:“大石林牙在京城有要事,某就在此,为大石林牙分忧吧............此次宋军统帅,乃是人杰,白梃兵更是宋人之胆,摧折了他们,宋人就再也不敢越过白沟河!
退他娘的什么退............某要在此战!
分兵一半,连夜出发,去收拾正在逼近这里而来的宋军,剩下一半,明天说什么也要将易州抢下来!
到时候,某要将郭药师头颅和宋军统帅头颅摆在一起,给童贯那厮送过去,让他再也不敢正眼觑我大辽疆土!”
萧干呛啷一声将腰间长刀拔了出来,脸上神色意气昂扬:“宋人求战,难道某还能不迎战?这正正是求之不得............国事多艰,正是我等国族子弟,效命疆场之秋!
难道诸位,愿意看到燕京城异日,就如此时易州一般?燕京城中,就是诸位的家族,诸位的妻儿!”
将为大军之胆,萧干如此果决,如此健斗。
麾下众将无不意气昂扬,稍稍低沉下来的士气,又再度鼓动起来。
是啊,说什么也不能让燕京沦为眼前的易州!
他们其实是真正的孤军在转战四方了,哪里还有退路?
萧干神色凛然,目光电也似的射向静默立于一旁的董大郎:“大郎,明日将郭药师头颅给某带来!
这易州,某不要你的!
若违此言,天地共殛之!”
“擂鼓,分兵,顺便告诉城中郭药师,某明日定让他军覆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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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州城头,郭药师倚在城墙垛口之上,只是动也不动的看着易州四面漫山遍野的辽军灯火。
在他身侧,只有零零落落的守军身影,不言不动的蹲坐在黑暗当中,恍若孤魂野鬼,并无半分生气。
郭药师身后,突然传来了轻轻的向东,他回头一看,就看见四名亲兵,抬着矛杆捆成的担架,将满身是血的甄五臣抬了上来。
甄五臣已经清醒了过来,支撑着想在担架上坐起,却力不从心。
郭药师大步走过去,按住他的身子:“五臣,你且歇着!”
甄五臣勉强一笑,声音低微的道:“都管也带重伤,还支撑着,俺怎么能躺着............”
郭药师知道自家事情,胸口创伤,今日只是奔走指挥,就不知道挣裂了多少次,解下身上重甲,流出的血已经将衣襟全部染红。
他现在能守在城头,已经是奇迹了。
他早就浑身无力,连拿起刀的气力都没有了。
到了明天,就再也不用强撑了吧............
甄五臣眼中,突然涌出了大颗大颗的泪水,呜咽道:“都管,俺们命贱,不值什么。
都管趁夜,手头还有几十名亲兵,就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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