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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在经历过白天炽热的日头与夜晚刺骨的海水后,她身上烫的跟火炭子似的。
青蝉病中直说胡话,一会儿喊端木,一会儿喊细砂,再一会儿又一口一个“宸娘我疼”
,戚恒的眉头拧成麻花,边给她灌药边发牢骚:“你倒轻松,搁那一躺万事大吉,害我跑上跑下的折腾!
怎么就不干脆死掉算了呢?”
青蝉睡不安稳,病的厉害浑身抖个不停。
戚恒喂完药又给她拾掇了脸面,临走还是狠不下心,脚一跺,另外给她捧来几床被子,一股脑盖上了。
他去公子那回话,也看不出公子对于这件事的喜怒。
女公子从案上抬眼,戚恒立刻道:“人是死不了,脸也留不下疤,就是精神不太济事,到现在还没清醒过来。”
女公子复又低下头,戚恒识趣地出去了。
青蝉受此重创,一直到下船都没有痊愈。
脸上的纱布拆掉了,具体被海鸟啄成了什么惨样,她也没那份心思去关心。
命都差点丢了,样貌好坏又有什么区别?
她打心眼里憎恨女公子。
如果不是女公子莫名其妙出现在海上,如果不是女公子强行买下了她,她本可以穿上宸娘给她缝制的新衣,可以与端木细砂一起下海捕鱼嬉戏,最差最差,哪怕是要承受男人的糟蹋,也比现在要好!
女公子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但是这股强烈的恨意并不足以支持青蝉去反抗女公子,她甚至都不再想逃跑这回事了。
逃跑的代价太大,一次就足够她长记性了。
她不是不想逃,她是明白自己逃不掉了。
想到未卜的前景,心里全是惧怕与茫然。
青蝉成天龟缩在舱房里,暗暗祈求女公子能够遗忘自己的存在。
可惜事与愿违,在登岸那天,女公子特意让人把青蝉塞进了她坐的那辆马车里。
从脚踏上陆地的那瞬间,青蝉就不知要怎么去形容自己的感受。
她十六了,已经在海上待了十六年。
这十六年里,她从没有一次上过岸——原来脚踩大地与脚踩甲板是完全不一样的!
只不过这些多余的感受并没能过久地占据青蝉的心神,有女公子在旁,所有杂念都被动自动摒除,让人不得不全副武装地应对她。
青蝉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过女公子了,如今同处一间车厢,青蝉在痛恨而外,恐惧又统治了她的身体。
女公子很可怕。
她对她又恨又怕,并且毫无办法。
可怕的女公子对着青蝉端详一阵,扔下一句“恢复的太慢”
就开始闭目养神。
青蝉默默地缩在角落里,不能知道女公子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马车速度不快不慢,奔跑在山林间,车厢里头颠的厉害。
陆地上的温度似乎是要比海上高一些,青蝉待不习惯,只觉高温逐渐蒸发了体内的水分,紧绷的皮肤让她火烧火燎的难受。
这时,女公子仿佛还嫌马车不够颠簸,下令加快脚程。
青蝉被颠的要散架,屁|股都快裂开了,她忍着周身不适,脸色青白的想,这或许也算是一回折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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