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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不愿再给爸爸徒增悲伤的情绪,她强忍着心中刀割般的痛感,扶着他在一旁的座椅坐下。
闫爸爸双手捂着脸,似乎还没有办法接受父亲陡然离世的事实。
笑初跟母亲对视一眼,两人一起伸手抱住了他。
这一年的三月,笑初的爷爷过世了。
几天后的殡仪馆内。
谢煜桁跪在蒲团上,从笑初手里接过三支香,轻靠在烛火上点燃,而后俯身拜了三拜,才站起身,把香小心地□□香炉中。
他看着明显憔悴了许多的笑初,轻声道:
“节哀。”
笑初轻轻朝他点了点头,之后转身到门口继续与父母一同朝前来吊唁的亲戚朋友一一鞠躬。
女生不断地重复弯腰的动作,心里却空落落的。
整场丧礼中,她都不敢抬头看爷爷的遗像太久,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要嚎啕大哭。
她一点也不想当着爷爷的面哭出来,她知道,爷爷一定会嘲笑她像个小花猫,她才不要让爷爷打趣她。
好不容易把丧事办完,笑初拖着疲惫的身躯跟着父母回到爷爷的家中。
一推开门,熟悉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爷爷的老花镜静静地躺在茶几上,老旧的沙发还是她小的时候跟爷爷去挑的那一个,餐厅旁边的柜子里摆满了爷爷的摄影器材,阳台上的花还开得那么好,显然得到了爷爷精心的照顾。
目光所及之处,爷爷的身影似乎无处不在。
这几天笑初一直帮着父母忙里忙外,再加上家乡的丧事习俗中需要亲人守夜三天,所以她已经几天没有睡过整觉,甚至连哭泣的时间都没有。
如今看到爷爷的东西,眼前仿佛浮现出爷爷以前的生活画面。
爷爷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看报的样子;跟她说笑谈天的样子;细心擦拭相机的样子;穿着拖鞋给花草浇水的样子。
所有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眼泪突然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眼前熟悉的画面一瞬间碎裂开来,笑初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
一旁的闫爸爸受到笑初情绪的感染,眼眶里渐渐蓄满了泪水,闫妈妈也拿着纸巾不停地拭着泪。
很长时间之后,闫爸爸终于缓了过来,带着些许哽咽开口:
“小初啊,爸爸妈妈要商量一下爷爷的身后事,要不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吧,你也几天没睡了。”
笑初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朝父母回道:
“不了爸爸,我想出去走走。”
说完就转身出了门。
笑初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谢煜桁就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她,不知等了多久,于是本来已经控制住的情绪再次崩溃。
谢煜桁看着哭得几乎失控的笑初,上前几步抱住了她。
女生大力的抽噎声让他觉得心都要碎了。
因为笑初始终没有停止哭泣,两人一直这么站在楼下显得有些奇怪。
好在谢煜桁住的酒店就在爷爷家附近,于是他半搂半拉地把女生带到了自己住的酒店。
直到笑初坐到酒店的床上,还是没有办法缓过气来。
透过酒店房间的窗户,不时能听到街边的小贩高声地叫卖着自己的薄饼,酒店门前的马路上络绎不绝的汽车飞驰而过,不时还夹杂着几声喇叭声,远处驶来的公交车上挤满了人,下车和上车的人们都互相推搡,恨不得前面的人都瞬间消失。
世界一如既往地运转着,爷爷的离开在其中是如此微不足道的一件事,然而在笑初的世界里,却仿佛倾塌了永远无法弥补的一角。
心知此时说再多安慰的话语都是徒劳,谢煜桁在床边蹲下,温柔地看着她,只开口说了一句:
“哭完就好好睡一觉,知道吗?”
回应他的,是笑初更为放肆的哭声。
然而大概是因为几夜没睡太过疲劳,笑初哭着哭着就渐渐没了声音,没一会儿床上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谢煜桁伏在床边,看了一眼枕头上女生毛茸茸的脑袋,觉得心里柔软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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