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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说完后，陆擎元想起什么似的顿了一下，又道，“那太子呢？”

&esp;&esp;“依陛下口谕，已经严加看管。”

&esp;&esp;陆擎元点了点头，放心下来，未曾注意到谭盛眼中一闪而逝的愧疚。

&esp;&esp;他并未将围封东宫的诏令传下去，若殿下有幸，还有几分希望逃离。

只是违背皇令，终究是他的过错，不过无妨，待下了地府，他自会向陛下谢罪。

&esp;&esp;谭盛将杯子添满温水放在了桌案上，又从瓶中倒出了一粒药丸放在里面。

听着殿外渐近的喧嚣，他终是忍不住问道：“陛下先前何不西出与萧将军会合？”

&esp;&esp;若西逃与萧云楼会合，不论如何也能保下一条命，尚有机会东山再起。

&esp;&esp;陆擎元拿起瓷杯，药丸已经融化，浅褐色的温水浮起药香。

&esp;&esp;“那之后呢？朕与齐王东西分治？还是再争一统？”

陆擎元淡淡道，眼中不见半点情绪。

&esp;&esp;“若走到那一步，朕这二十年的经营便付之一炬，祖宗基业也会毁于一旦。”

&esp;&esp;他登基二十余年，二十余年呕心沥血，终于让虞朝逐渐摆脱世家的阴影，若此时虞朝陷入内乱，世家再起，一切又将回到原点。

&esp;&esp;“况且……若非如此，怎能让魑魅魍魉齐聚荆州？多年谋划，已经到了收网之时。”

&esp;&esp;陆擎元说完这句，将杯中化了药的水一饮而尽，看着殿门外火光愈盛，如同旭日初升。

&esp;&esp;“来了。”

他将杯子放在案上，发出啪嗒一声。

&esp;&esp;

&esp;&esp;殿门被豁然推开，门外只有陆擎洲一人，他提着剑，身上没有半点战斗过的痕迹。

&esp;&esp;陆擎元眯着眼打量着他，他已经有好些年没见过这个弟弟了，如今一看与当年也没太多不同。

&esp;&esp;两人对视着，整个内殿安静得落针可闻。

发生了这么多事，走到了这一步，他们都已经想不起来当年是如何相处的。

&esp;&esp;“皇兄。”

陆擎洲静立半天，只吐出这么沉重的两个字。

&esp;&esp;“小十一。”

陆擎元也开口唤道，随着这声称呼出口，他的脸上泛起了怀念之色。

&esp;&esp;“朕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叫你了吧？”

&esp;&esp;“记得第一次见你，就在外面的荷花池边，也是这个季节。”

&esp;&esp;陆擎洲没有接话，那都是年幼时的事了，如今想来恍若隔世。

&esp;&esp;他的母亲出身寒微，生下他便撒手人寰，留他一人在这宫中挣扎求生，受尽欺凌，不被先帝重视，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是陆擎元这个皇兄在他快要淹死在荷花池中时拉了他一把，又为他去向先帝求了个名字。

&esp;&esp;陆擎洲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觉得手中的剑越来越重，重得他快要握不住了。

&esp;&esp;看着陆擎洲，陆擎元长叹一声，移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