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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竭力压下狂跳的心,凝目细看。
没有人。
亦没有声息。
那微微开启的院门,宛若一条狭长的黑洞,又像是巨兽裂开的唇,令人悚然。
秦素听到了自己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她紧紧贴住栏杆伏好,一动也不敢动。
蓦地,东萱阁的门缝里像是多了什么东西。
秦素立刻张大了眼睛。
那门缝里的东西渐渐地显出了形状,却是一条略有些臃肿的影子。
那影子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自东萱阁的门缝中一点一点地挤了出来。
秦素紧紧地盯着那渐渐开启的门缝,全身汗毛倒竖,牙关几乎咬出“格格”
的声响。
这到底是人是鬼?还是什么妖魔怪物?
此时,一大片乌云恰巧涌了上来,遮住了本就不甚明亮的月华。
那挤出院门的身形,亦于此时露出了全貌。
秦素凝目细看良久,终于轻吁了一口气。
她终是看清,那条身影却是女子的身形,倒并非什么妖魔鬼怪。
只要是人便无碍。
此时,那女子已经蛇一般地挤出了院门,正一步三顾、小心翼翼地向着东萱阁门前的那条小径行去。
秦素的心蓦地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那封密信,便丢在小径旁的杂草中!
这一刹,她捏紧的掌心里,沁出了一手心的汗。
若密信被这女子拾去,若自己的事被人察知,甚至,若她伪制的公文落在那个一直暗中盯着她的人手中……
秦素的眸色陡然狞厉,手已经本能地探入怀中,摸了摸藏在那里的两包药与一只小铜烛台。
夜行总需有物防身,这小烛台上有一根尖利,颇为锋利,可堪一用。
若这女子发现密信,那可就怨不得秦素手狠,只得先下手为强了。
她紧紧地盯着那个女子,一面抓牢了烛台,悄悄地屈起一腿、略抬上身,做好了发动的准备。
那女子走得颇为迟缓,像是有些行动不便,一面走一面四下环顾,看上去很是警觉。
她一路未做停留,自秦素丢信的位置行过,一直走到了小径的尽处。
秦素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方缓缓落入了肚中。
看起来,这女人应该不是冲着她来的,实是万幸。
秦素的手仍按在烛台上,心情却比方才略略放松了一些。
直到此时,她方有余裕去打量那女子的样貌。
此时恰是乌云遮蔽、月华隐匿之时,那女子还将斗篷的风帽戴上了,秦素根本瞧不清她的面目,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女子身量不太高,穿得也极普通,若只看衣着,像是二等以下的使女。
然而,衣着实则是不可信的。
诚如秦素自己也穿着锦绣的衣裳,她并不能确定,这偷出东萱阁的女子,是不是也穿了旁人的衣物用作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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