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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桉上前一步,往预料中的方向一看,却并没有见到半分人影。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茶香,还有些许梨花的想起,他皱起眉头,不可置信地往屏风一侧看过去——
那里显然是有人的,一个七八人的大间,靠着屏风围出来,十分宽敞,几乎包圆了整个二楼的场地。
他笑了笑,没想到那只娇生惯养的小兔子竟然慌不择路,为了躲他,不惜闯进别人的场子里,但被他知道了,又能让他躲到哪里去呢?
他径直就要往里走去,礼貌客气地对门口的人道了声:“不好意思,我来找个人。”
守在门口的两人是侍卫模样,起初不愿放他进来,僵持片刻后,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淡淡的:“让他进来。”
那两个侍卫方才让出一条路。
顾少桉听得这声音有几分熟悉,不由得一怔,接着往里面看过去。
里面最显眼的地方坐着一个人,一身周正的深红锦衣,面容冷峻,眉眼如霜,极为锋利的长相,又自皮骨深处压出一些内敛来,透着上位者特有的威压与持重。
整个金陵再找不出官气这么重的人,可偏生惹不上半点喧闹浮华,因为谢缘骨子里是个冷透静透的人。
谢缘就那样坐在那里,似笑非笑地望过来,怀里揽了一个人——桑意背对他,被牢牢压在他怀中,几乎是半坐在他膝上的姿势,谢缘偏过头,在他耳边亲昵地亲吻磨蹭,手下却丝毫不留情,几乎要把他勒断气。
桑意满面通红,微微喘着气,之前的惊吓还未完全褪去,只能将身后人的怀抱当做唯一支撑,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顾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谢缘问道。
顾少桉愣了片刻,这一瞬间妒火上头,眼睛都险些烧红。
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撑出一个虚伪的微笑:“白乙几时来了燕山,我却不知道,怠慢了。
我本是来寻桑少将军,与他有些话要说,不想却碰见了——”
他的视线在二人身上逡巡片刻,加重了语气,“这样的场面……不知白乙这是要如何?为何揽着少将军不放,莫不是醉了酒……错把舅子当夫人罢?”
谢缘懒散地道:“他到底是舅子还是夫人,我不说你也应当知道。”
他伸手扳过桑意的下颌,微微一笑,用手指蘸了茶水,往桑意有些干干的嘴唇上一抹,抹成深红,柔软水润:“再说,真是我的舅子,我便玩不得了?”
疑似悖德与禁忌的话题就这么轻飘飘地出口了,桑意脸颊如同火烧,几乎要把嘴唇咬破,谢缘摸了摸他的脸,安抚性地放松了手劲,但依旧没有松开他。
顾少桉脸色青白,手指攥紧成拳头,面上仍旧滴水不漏:“白乙,恐怕这不合适。”
谢缘反问:“怎么个不合适法?”
顾少桉拱手道:“实不相瞒,我与少将军两情相悦已久,方才你说的话,我便当做没听见罢了。
祝你与夫人万安,但少将军这个人是我的,我要带他走。”
“两情相悦?”
谢缘淡淡道,“那你们两个挑个时间讲明,断了便好。
左右我才是在兔爷庙前同他拜堂的人,伯父伯母点名要我照顾他一辈子,我以往做得不好,所以不计较这几年的事,他以前喜欢谁,我也不过问;但从今往后,他是我的人,死了都要同我埋骨一处,我希望顾公子能明白。”
顾少桉面色青白,指关节捏得咯吱作响,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向桑意,但桑意整个人已经被谢缘拉入了怀中,不知所措地伏在他身边,自然也无暇顾及他。
谢缘笑问:“顾公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没有,那便请暂时避让,我有些话……要同我家夫人说。”
他换了个姿势,将桑意横过来提在自己膝头,放浪又随意地把人搂着。
这样的动作,即便是放在平常人的家中,身边的通房和侍女也要知道避让了,周围人立刻退得一干二净,连带着顾少桉一并轰了出去。
再过片刻,整个茶楼都清空了,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四下安静下来,连气氛都冷了许多,谢缘拿桌上的茶润了润嗓子,又给桑意灌了一些,而后将他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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