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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来的时候没有看我,径直坐到了一边座位上,然后对着他带来的大夫一指病榻上的母亲:“就是你正前方十步卧榻上的那位大人。”
那人轻轻笑了笑,用青竹杖摸索着往前。
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位公子竟是个盲人。
我想要去搀扶,却被沈夜一把拽住。
他面上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拉着我,不让我动弹。
我看见那公子自己摸索着走到母亲边上,想来是个有傲气的人。
他搭上我母亲的脉搏,细致问了一下症状。
皱眉想了片刻后,他又用银针往母亲身上一个穴位扎了下去。
他连轧了三个穴位,拔出银针时,最初的那根银针竟成了纯黑色。
他扬起手里的针,朝着沈夜的方向问了一句:“什么颜色?”
“黑的,黑透了。”
沈夜立刻回答。
对方在鼻尖轻嗅了一下,而后便召人过来,开始写药方。
“按着这个药方吃一个月,中间不可停药。
明日大人就可好转,约七日后便无症状,但这药必须吃上一个月才能断了这病根。”
“敢问公子,这是什么病?”
母亲躺在卧榻上,虚弱地开口。
对方却没回答,迅速写了药方后,他抬头问沈夜:“还有一位病人是哪位?”
沈夜微微皱眉,放开了我,走到他身前道:“我领你过去。”
说完,他们二人便要离开。
我慌忙追了上去,沈夜没有回头,任由我跟在身后。
我跟了一路,走到门前才说道:“沈夜……”
他停住了脚步,我憋了半天,终于开口:“谢谢了,今晚回来……”
“我已经搬出去了,”
他打断我。
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到他的语气冷如寒霜,“几个月了,舒大人竟没有过问我吗?若是我死在了舒府,舒大人怕也不知道吧?”
我一时没有什么话可说,那语气里,我想他是厌恶我了,或是恨我了。
说不难过实在是太假,可是说难过……这不是我自己希望的吗?
于是我捏紧了拳头,躬身道:“还是谢谢苏公子相救之恩,大恩大德,舒府无以为报。”
他轻蔑一笑,带着那个人径直离开。
我回到房里去看母亲,母亲面色虚弱地瞧着我说道:“那药方再找宫里御医看一遍,没错了再给我用。”
我点点头。
母亲冷笑出声:“看来这不是病,是毒啊。”
我不说话,想着到底是怎样厉害的人才能让母亲这样的人中一次毒。
母亲的话回荡在我脑子里,我反反复复地想着她的话——这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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