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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屋建在一处偏僻的山脚下,屋子结构简单,没有后门。
警车赶到时,小屋门窗紧闭,窗帘也紧紧拉着,完全瞧不见屋里头的情况。
持枪的警察很快将屋子包围,严聪和肖杨分别握枪来到大门两旁,谨慎地伸手确认门被锁住,两人才交换了一个眼神,由严聪猛然上前踹开了门板!
举枪对准屋内的同时嗅到一股浓烈的臭鸡蛋味,严聪一惊,脑内警龄大作,扭头就对肖杨大喊:“煤气!”
“后退!”
肖杨立刻指挥周围部署的警察,跟严聪一起退到了距离小木屋正门约十米远的地方,手中的枪却自始至终指着大门。
一只举着打火机的手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内。
聂翠英一步一顿地走到小屋中央,正对着大门。
她握着打火机,脸上戴着的自制防毒口罩遮住了口鼻,脚步显得有些虚软,停在屋子中央眼波平寂地看着他们。
“聂翠英!
你已经被包围了!
立刻放下危险物品投降!”
这一幕让严聪心惊肉跳,他知道严呈溥和乔茵很可能就在屋子里,而一旦她用打火机点火,这间煤气浓度极高的屋子就会立即爆炸!
站在他身旁的肖杨很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聂翠英,见她仍旧全无反应地立在原地,便也沉声开口:“你的丈夫和女儿还在等你回去。”
她单薄的身影晃了晃。
这一晃又拉紧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万一她手中的打火机摔落在地炸开,也一样会引起小木屋的爆炸。
事实上他们都不敢轻易开枪,因为谁也不能保证子弹的热量会不会造成高浓度煤气的爆炸反应,他们不敢冒这个险,只能寄希望于聂翠英自己放弃打开打火机。
可就在那轻微的一晃过后,聂翠英还是摇了摇头。
“我没有资格做晨晨的妈妈。
我放不下。”
她偏了偏脸,口罩上沿上方的那双眼睛缓缓转眸,视线扫过每个警察的脸,“爱人没了可以再找,孩子没了可以再生。
但失去的就是失去了,永远不可能弥补。”
目光最后从紧绷着脸的严聪身上落到了肖杨那里,她扯了扯嘴角,试图露出时隔两年,这一生最后一个笑容:“你们懂吗?”
按下打火机开关的刹那,聂翠英终于在肖杨眼里看到了慌乱。
八年前她陪着蔡月晴一起向刑警大队长下跪、请求他们一定要查明真相还蒋元明清白时,大队长转身离开,只有一旁的肖杨皱着眉头将她们扶起来。
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人微言轻的小刑警。
而五年前,他成了新一任队长,却和八年前那个掉头就走的人一样,将她们拒之门外。
即便是面对责备和辱骂,也只从头到尾神色寡淡地沉默。
这么多年以来,聂翠英一直想不明白,像他这样的人,到底有没有心。
爆炸声响起的那一刻她却懂了。
不是他们没有心,而是并非世上所有人的痛苦,他们都在乎。
滚烫的气流推开她的身躯,火光弥望的瞬间她似乎又回到了儿时的夏天,她和蒋元明爬上菩提树,蒋一铭坐在树下歇凉,蔡月晴拿了洗干净的西红柿,笑盈盈地仰着头招呼他们下来吃。
她没有父母,蒋家就是她唯一的家。
而蒋家人,也永远是她的家人。
小木屋被剧烈的爆炸轰垮,震碎了地下室的顶灯,火花暴露在满室浓厚的煤气中,再一次引发了爆发!
早在第一轮爆炸时就陆续趴下的警察这才意识到这间屋子底下还有间地下室,然而爆炸已经震塌了水泥地板,连同屋子的残骸,霎时间就堆挤着填埋了地下室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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