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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和知道堂妹怂,但没料到她怂到这个地步。
知道她近来工作多,他让她下班后到他办公室,谁知等来等去不见人,打电话才知道她已经溜了。
程平和带着没做完的工作,静悄悄上了公交车。
然而下车时,她一眼看到程清和的车等在路边。
也好,至少拖延了半小时。
程平和淡定地想。
她甚至想到近墨者黑,和赵从周接触多了,变得也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
哪天要能够练到徐陶目前的级别,大概就能无所畏惧。
程清和一言不发,把车往回开。
程平和以为他要回办公室,但又没有,他把车停在后门,那里还是工地。
长原打算建一个煤场和码头,现在一边在等码头方案的审批,一边在做设计。
场地空空如也,杂草丛生,保安见是他俩,呆在门卫室里没出来干涉。
程清和带着她往江边上走,一脚高一脚低,不时有绿色的小虫飞起,弹在他俩的身上衣服上。
走到防汛堤上,程清和才停下脚步,程平和随着他的视线,一起看向厂房。
这里是新厂,从接到拆迁通知到选址、基建、搬迁,绝大部分事情程清和起了主导作用,程平和是配合,其中甘苦彼此都很清楚。
风猎猎吹过,吹得头发乱蓬蓬的,但谁也没顾上整理,他俩只顾看着厂区。
那里曾经也只是一块平地,第一次过来的时候程平和怀疑自己将在工作量前倒下,她从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完成。
期间磕磕碰碰,和管委会,和附近居民,和相邻工厂,更多的矛盾在内部,可不管怎么样,最终还是完成了。
程清和参观过许多大厂,有的除了厂区还有开阔的生活区,甚至还有自家企业的大学。
和它们相比,长原资历浅起点低,土气得不像一个上市公司,可它居然在同行业中跑到前列,他不自夸厉害,可确实做过实事。
他恨过长原,因为它占去父亲的精力和时间,直到他进来,每天为它的运转营营役役,才明白一点父亲的心情,平地而起的成就感非同寻常,足以抹杀日常生活的快乐。
“读书的事,还继续吗?”
回到车上程清和才问堂妹。
她摇了摇头,“暂时走不开。”
赵刚这一被捕,财务总监的人选产生了和当年程忠国病倒时类同的困局,想上的人大把,但各自牵扯,反倒程平和成为最合适的人选,她是程家人。
车子进了市区,街道两边热闹多了。
要说多美也谈不上,无非绿荫茂盛,多了跑步和骑车的行人、大型的综合商场。
“不要走,我也不走。”
程清和说。
程平和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程清和眼下的处境一点都不好。
下面的审批和报销都绕过他,生产和行政凡有事情都直接汇报给董事长,中高层只有她仍然拿他当总裁,但她名义上的下属,财务部也有两个人蠢蠢欲动,试图有所作为。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不如去他自己的生产基地,乐得轻松。
程清和看到她的表情,“你觉得厂里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她避开他的视线,看向后视镜,镜中一个超市正在越来越远,“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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