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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扛着一只大獐子,往院子空处一撂,“砰”
一声闷响,激起一团灰尘。
林大头顿时喜出望外,热情招呼道:“任兄弟来了。
坐。
哎哟,这么大的獐子,任兄弟你太客气了!”
秋生和夏生早停止争吵,急忙跑过去看獐子,“任叔任叔”
叫个不停,问这獐子是如何捉到的,是射死的,还是它自己掉陷坑里的。
任三禾说是他射杀的,秋生当即崇拜不已。
林大头一面让坐,一面吩咐媳妇赶紧做饭,他要和任兄弟喝一杯,一面喊秋生拿刀来,他要收拾这獐子。
大头媳妇忙答应了,又道:“这獐子肉弄好了送些给黄家去。
听雀儿说,弟妹病了呢。”
虽然任三禾把獐子扛来林家,她可不以为就是全给林家的。
任三禾对黄家的照应她都看在眼里,自然有一番思量。
林大头忙道:“那还用你说。”
谁知任三禾却淡然道:“不用送了。”
林大头“啊”
了一声,十分诧异。
黄雀儿本来脸上也是欢喜的,以为这獐子定有自己家一份。
过去的日子里,任叔叔隔三差五就送猎物给自家,她都看习惯了。
可是,任三禾刚才却说不给了,她可不尴尬!
而且她敏感地发现,任叔叔好像很不高兴,她便黯然低头,以为自己被嫌弃了。
任三禾哪里会注意小女娃的心思,朝大头媳妇瞟了一眼,其实是看杜鹃,然后三言两语把冯氏晕倒的事说了一遍。
林大头两口子听了,又是摇头又是感叹。
林大头嗤笑道:“活计干完了?咱庄稼人,哪有干完活的时候!
花生摘了不要挑杆子么,花生杆子挑回来了还要翻地;往后还要种麦子,还要上山打板栗和榛子,捡菌子,还要砍柴、烧炭……一直要忙到过年才得歇口气。
你要不干,也成,也没人管你。
你冬天就光吃糙玉米吧,小娃子也没个零嘴嚼。”
大头媳妇也道:“孝敬爹娘也是应该的。
不过他们家就老实兄弟一个劳力,雀儿娘要照应娃,还要煮饭,地里的活只能搭把手。
老实兄弟一走,这活不就没人干了么。
他们老二家可是好几个人干活,娃儿也大些,都会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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