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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南安的矿工和农会主力一到,不管军队扯什么淡,绝不接受任何和谈,直接攻下军营和海军军港以及沿岸炮台,再去谈到底是叛乱还是平叛的问题。
如果不撤,明天下午就组织力量展开反击,将他们消灭在城内。
为了达成这一目的,水塔这里的各种军事力量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真正的军事力量有两个木器厂的精锐连队、两个码头工人纠察队、半个街垒掷弹青年团连队、外加一门十二斤大炮、七门六斤炮和十三门三斤炮。
其实城内藏着的大炮还有,但是临时军事委员会留下了一部分部署在几个重要广场,一旦夜里发生了暴乱,不惜一切代价直接在城内用炮轰。
终究不是正规的军队,如果是一支正规的燧发枪军队,还有这么多的大炮,作为临时军事委员会第一委员的陈健是可以选择让这边黏住镇压的军队,组织力量直接围歼的。
可惜这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不能求险,只能求稳,一旦不能冒险,必须打成毫无意义的消耗战,撑下去。
只要不被攻破,闽城的力量动员起来、市民阶层的激情被发动起来、在一年时间内暴力的、没机会温和地完成农村变革,一年之后战场只要在闽郡,硬抗个三五万正规军也没问题。
海军上大荒城舰队配合上南洋公司的舰队,只要齐国不和海军配合,前期压制也无问题。
拼消耗,热带航线只要不断,柚木和热带造船木不被截断,都城那边的海军拼消耗拼不过的。
如果齐国想要趁机摧毁压制他们贸易的公司海军,都城那边勾结西班牙海军一起,那性质就变了:都城勾结外敌屠杀国人。
虽然以统治阶层的无耻这种事绝对做得出来,但这样虽然一时爽,但可能全家乱坟岗——底层的反弹会爆发的十分严重,完全没有妥协的可能。
因而从长久看,今天只要求稳,哪怕把镇压的军队吓得逃走之后付出更大的代价攻打要塞棱堡,那也值得。
驻守一线的临时委员在高处观察着对面的动静,将左翼和炮兵的指挥权下放到一名从测绘学校毕业的年轻人身上,再三叮嘱要求稳。
测绘学校科班出身的年轻人姓项,单名一个瞳字,只是可惜了这个名字,他是个近视眼。
虽说项瞳是年轻人,但也是相对那些年纪稍大的临时委员们来说的,能被安排守卫左翼,在党内也是老资格了。
当初在学堂学的是测绘和数学,跟随陈健出过海,在环球航行中又跟着陈健学了数年,在琉球操过炮运气最好的那炮就是他打出的,回来的途中得了热病但竟然没死,已经算得上是老资格和嫡系了。
不过项瞳的性子终究是个年轻人,嘴上答应了求稳,内心却掩饰不住激动。
都说自我价值的实现,在这乱局当中,项瞳想不出有什么比一战成名更能体现自我价值的事了。
对方的第一次试探进攻已经退去,项瞳摘了玻璃眼睛,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站在马背上拿着个单筒望远镜观察着对面,忍不住撇撇嘴。
二十一门大炮中的十二门部署在了左翼,暂时还没有展开。
对面只不过有五门六斤的轻便野战炮。
左翼这边的步兵稍微孱弱些,真正的军事部队也就是一个木器厂连队,剩下的还有三百多的国人志愿队,让他们守街垒尚可,但是进攻根本不行。
单通镜片中,对面的大炮正从后面拖拽过来,军队正在那集结,看来准备发动一场正式的进攻。
马背上的项瞳喃喃道:“炮兵在中间,两边的步兵根本没挖胸墙,还在那扔钱买第一波进攻的勇士?这是根本就觉得这边只能防守?这么多年不打仗了,镇压下松散的起义有些太轻松了,这货是怎么当上将军的?”
虽然富有激情和年轻人的冲动,可并不意味着不谨慎,再三观察之后,项瞳越发确定,对面完全没有做出预防反击的可能,大约是因为这些年镇压过程中从未出现过。
按说要是为了稳,这时候最佳选择就是展开那门十二斤炮和其余的六斤炮,远距离轰击,迟滞对方的集结,时间很容易就能拖到傍晚。
这边的炮打的肯定比对面准,炮能不能打准是炮的事、理论上算出来的准不准是人的事。
即便此时操炮更多的是靠运气,但命中率女神的运气总归更亲近这些数学更好一些的炮手。
于是项瞳有了个大胆的主意,在左翼的组织成员内部表决了一下,叫来一个联络员,叫他去申请。
“不要炮击迟滞敌方集结,待敌方集结后、进攻前,快速展开轻便三斤炮射击,迅速发动反击,敌方必乱。
六斤炮与十二斤炮,可不展开参与战斗而是作为战车冲击,此开阔地和硬石路面完全可行。
无需考虑我方之志愿队组织问题,齐射后冲锋的激情和热情就足以冲垮被忽然炮击和反击而惊慌失措的敌军。”
“鉴于此,左翼的集体讨论建议将街垒掷弹青年团连队全数调集到左翼,再给左翼一个正规的连队,可以在日落之前将敌人驱逐出城。”
拿手指擦了擦眼镜片,在纸上第一顺位签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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