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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合卺同牢（第2页）

“皇上跟皇后都不叫人伺候，两人正准备用同牢席，咱家看着也没不妥的，咱们就别去添乱了。”

云纤急道，“没人服侍如何使得！”

彭晋元笑道，“姑娘这便了，有皇后服侍，哪儿有不妥的。”

云纤这可真真是不妥，然而坤宁殿不比净逸阁，宁馨不发话她也不敢往里闯。

可怜世瑶还在里头等着她来救驾呢，却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影。

“皇后在想？”

世瑶心中呼唤云纤的功夫，赵煦已经把合卺杯递到了她的唇边，世瑶一时闹不清赵煦的意图，不由得有几分恍惚，稍微一愣神，差点把一杯酒都喝完了。

赵煦忙把杯子撤了，“看来皇后学得不甚认真啊，合卺酒岂能一人独饮。”

赵煦说罢，将世瑶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世瑶惊得瞪大了双眼，然而，让她更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赵煦就着她的手，饮了她杯中的半盏酒，又把剩下的一半送到她嘴边。

这便是正经的交杯酒了。

前世的这个时候，世瑶可是心心念念地想要这样饮合卺酒的，然而赵煦偏只肯草草了事，今世世瑶是想敷衍的，赵煦却又要郑重其事，这可真成了冤孽，世瑶一时竟有些不该如何是好。

赵煦看着世瑶茫然无措的样子，心里头高兴了几分，把酒杯扔在床边，顺手夺过世瑶的，也扔了下去，两只酒杯恰好是一仰一俯，上上大吉。

“看来朕于皇后当真是天作之和呢！”

世瑶听不出赵煦说得到底是真心还是讽刺，她此刻心里乱成了一团，赵煦太过反常，她反倒不知该如何应对。

赵煦见世瑶失了平日的沉稳气度，那点子高兴又添了几分，他善意提醒道，“皇后当服侍朕换常服入席。”

世瑶跟他做了五年的夫妻，可是却没干过这样的巧宗，她哪里皇帝的衣服该换，况且，就算，也没那个闲心伺候他。

“臣妾粗鄙，不堪服侍，还是叫皇上惯用的宫人进来吧。”

“你是不会服侍，还是不愿服侍！”

赵煦不眼的盯着世瑶，却只见她缓缓收拢起之前的那一抹不经意的慌乱，重新回到了波澜不惊的样子，赵煦的心又沉了下去，淡然道，“你入席等朕吧。”

世瑶听了这话如蒙大赦，她忙忙的离了内室，也不管赵煦能不能换下那一身衮龙袍。

她面上虽然还能保持平静，然心中的慌乱却只有。

赵煦究竟意欲何为！

世瑶可不敢假设他是认真要与她做夫妻的。

孟世瑶恍恍惚惚的入了席，却不知这满桌的珍馐到底是个用法，这才是火烧眉毛的事情，她也没心思去琢磨赵煦，且顾眼下要紧。

说起来也怨她过于托大，以为赵煦不过是来应景，不会真的跟她用这同牢席，如今女官都去了，宁馨也不得进来，后面的还得靠她一人周全，然而想了半天，就只依稀记得应该最先食豆、最后食俎，每一举著，便有相应的颂词，但是，每样该进几口，剩下的如何处理，却是想不起来的。

赵煦换好衣裳出来时，就看见世瑶坐在烛光之下微微地皱着眉头，赵煦却不由得想起了榴花冈上醉眼迷离的疏狂少女。

不过他心里清楚，那个女子是再也见不到了，以后，便只有这位端庄贤淑的孟皇后了。

赵煦在世瑶身边坐下，淡淡的龙涎香若有若无的笼着世瑶，这让她感到一丝暧昧的气息。

可是，暧昧这种是从来都不属于她们两个，他们之间能有的，不过是漠视乃至敌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