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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苦笑着接言道:“我知道,我们不般配,我知道……”
她的语气很低沉,仿佛带着某种遗憾。
沈兰脸上的笑意凝了一下,想了想才道:“你若是在说家世,那我不敢苟同。
我只是隐隐感到,你们不是同一个精神世界的人。”
冷秋月原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摇着头翘了翘唇角便罢。
沈兰上前一步,试探道:“你这表情很值得探究,难道你也认为一个人精神世界的高低会受家庭的影响吗?”
“难道不吗?”
冷秋月叹了一声,随即转身向里,“没法上学的人,始终不懂什么是文明,而有钱人,哪怕是去学校镀层金,总也能沾染些新气息。”
沈兰跟着道:“那也有勤工俭学的,难道就因为他们穷,你就断言人家都不文明了?”
冷秋月抬头望着稽核室的方向无力地笑了一下:“沈兰姐,你这是挑刺儿呢。
勤工俭学里有个‘学’字,我的这篇议论不正是在针对学与不学的人区别有多大嘛。”
顺着她的眼神,沈兰也不由地叹了一声。
其实这男男女女的纠葛,说深奥也深奥,说简单也简单。
譬如关于爱意,凡人是很难隐藏的,但这深奥也在于无法隐藏。
冷秋月也好,崔万华也罢,他们不会感受不到彼此之间存在着跨不过去的问题。
但中国人总是躲不过“情分”
二字的纠缠,他很好,更何况过去的感情都是真的,要怎样才能开口说不爱呢?
正是这样的犹豫,把这个情分又给延长了,于是又更加地割舍不断。
最后,总要有些什么事,弄成了僵局才算彻底地结束。
“我就说你会回来的。”
傅咏兮的一阵笑,打乱了沈兰的思绪。
沈兰很害怕被追问起处分的事来,先一步把皮球踢开:“别谈我的事了,我……我家里会想办法的。
倒是你们,惹了佟慧怡可怎么好?”
宋玉芳向她摊了摊手,道:“开除是不可能的,无论开我们还是开她都不可能,以后唯有绕着这对兄妹走了。”
傅咏兮接言:“实在欺人太甚,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再要不记我们不追究的恩,我早晚是要翻出这桩丑闻的,也闹她个鸡犬不宁。”
这时,有人领了冷秋月柜台上的号牌,她只得先离开。
宋玉芳趁机把沈兰拉到角落里,死死地盯着她问道:“沈兰姐,你真的没事?”
这个画面很容易让人恍惚,孽缘未开始时,也是宋玉芳走过来,担忧地问着她:“有事吗?”
如果那时的沈兰能掐会算,应该完全相信宋玉芳,同时也相信何舜清。
可是,这张人生的拼图,错了一块好像就再也没法拼回去了。
“没事……”
沈兰笑了笑,感到眼里一阵阵地发热,唯有迅速转身走开,才不让自己的眼泪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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