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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那双本该纯真无邪的眸子里,此刻却盛满了与年龄不符的警惕。
“老秀才。”
稚圭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语气生硬,“我的事,用不着你多嘴。”
她不喜欢齐静春,不喜欢这种满口道理、仿佛能看透一切的读书人。
“遇上他,算我倒霉,是我的劫数。”
稚圭瞥了一眼那边正打得兴起的符泽,眼神复杂难明。
“如今既然挣扎不了,不如就跟着他走走看。
是死是活,是福是祸,我自己担着。”
这话语中,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齐静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意外。
他并未开口,而是以心声传音,直接送入稚圭耳中。
“呵呵,老夫倒是有些意外。
本以为,以你的性子,出了这牢笼,必定是满心仇怨,恨不得搅得这人间三教天翻地覆,没想到……你竟甘愿跟随于他?”
稚圭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同样以心声回应。
“甘愿?不过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了!
少自作多情。”
齐静春不以为意,依旧温和传音:“如此,也是好事。”
“这人间烟火,红尘俗世,你若能多走走,多看看,或许……终有一日,你会明白一些道理。”
稚圭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明白什么?明白你们这些人的虚伪?少来这套!”
她眼神桀骜。
“等哪天我能摆脱他,四海八荒,天地之大,照样任我畅游!
谁也拦不住!”
对此,齐静春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有些道理,需要自己去悟。
有些路,需要自己去走。
他转过头,看向那边已经揍完了人、正拍着手走向长枪的符泽。
赵繇已经瘫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好了。”
齐静春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温和,“符泽,带上你的‘山河’,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登仙台上的石阶还残留着赵繇的血迹与哀嚎的回音,齐静春温和的目光送别了符泽。
符泽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将那杆沉重异常的“山河”
长枪随意地扛在肩上,动作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洒脱。
他冲着齐静春微微颔首,算是道别,并未多言。
转身,下山。
步履看似悠闲,实则每一步都蕴含着某种奇异的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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