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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舒芬牵起丫头往自家走,从屋里取出一碗草药膏之后,就在她脸上厚厚涂抹。
“这药抹上之后,等半个小时干透了再揭掉,连用半个月,脸就能光光滑滑。”
黑乎乎又发青的草药膏,抹在脸上先是凉丝丝的,随后就渐渐变得腻黏湿热。
奇怪的感觉还来不及细细感受,不耐烦的林栋梁就皱着眉走进来,将自家丫头给拽走了。
“你弟还没吃早饭呢,磨磨蹭蹭。”
“就算脸上没麻子,这鼻子眼儿也生的不咋地,小小年纪的,臭美个啥劲儿。”
林栋梁急着叫自家大丫头赶紧到供销社带粮回去做饭给三个小的吃,对自家大丫头没有分毫的耐心。
更别提顾虑难听话会叫丫头自卑。
吴娟倒是对大丫有几丝心疼,但这个连生存都难的世道,压的人喘不过气,也没气力去做些什么。
林栋梁拎着林丫走远之后,杨舒芬抱起小孙,步履蹒跚的去山里忙活。
而家院内外的动静,谢建国都听和看了个清楚。
他早先还以为老娘叫他捣腾牛筋草,是弄来给他拿去换钱的,从公平的角度去想,老娘就该是这样盘算。
哪想老娘根本不是这意思,草药膏居然是弄给麻丫用的,不是给他拿去换钱的。
这叫谢建国心头气闷不已。
夜里少睡俩小时开私田,大早上的起来困的要死。
又添了这份堵还没算完,老娘前脚刚走,何花兰后脚就从屋后头小心翼翼的冒出头来。
看见何花兰,谢建国气的呀,都没劲儿气了。
她是被亲爹何国庆给撵回来的,昨夜就给她撵走了。
毕竟晚上留她的话还得一顿晚饭,早上又是一顿。
撵走能省两碗饭。
这年头,谁家的粮都是有数的。
“建国,真是闹误会了,赶巧了才碰上的,不是你瞧见的那样。”
何花兰一进院子就跪在了地上,满脸都是乞求不离婚。
谢建国太累了,累的都没力气搭理她。
一声不吭就扛着锄头去了责任田,找机会猫田里打个盹儿。
又困又累的,打盹儿要紧,真没劲儿再置气。
这会儿不找机会打盹,夜里开私田啥的就更别想,老娘那话就跟悬梁刺股似的戳着他,毕竟是可能要命的事儿,根本不敢松懈下来。
何花兰还以为谢建国原谅她了,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
杨舒芬采摘野菊花,一路采摘,一路来到北边的山头。
旱年叫南边的山头黑漆漆一片,北边倒还好点儿,一个个山包连成片,山包与山包之间的坳子沟,歪扭着蜿蜒成狭长一道,好赖能攒些水汽。
有野草的地界儿就会有吃草的野味儿出没。
杨舒芬用镐头在一边杂草丛里一顿挖,花了个把小时,挖出一道一米多深、三米多长、宽度不到二十公分的窄坑。
再用镰刀割几茬儿杂草浅浅铺在上头,将窄坑给掩藏起,专门逮兔子的陷坑便布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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