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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妮,你是不是听错了。”
这风声听着像狼叫,但毕竟不是狼叫,我好歹也是兴安岭的子孙,这还是分得清楚的。
不过我虽然觉得春妮可能听错了,却不觉得杆子爷会听错。
杆子爷是出了名的顺风耳,大瓷碗掉在地上,都能听出摔成了七瓣还是八瓣。
突然,那扇不厚实的屋门被拍的一阵响,“他杆子叔,你快出来看看,咱寨子被狼群给围了。”
听动静是隔壁的张大爷。
春妮吓得躲到美姨怀里,我听到这消息眼睛都直了,狼真的来了。
“我出去看看。”
杆子爷站起身来,我跟小胖听到狼围寨子,哪还坐得住,跟着杆子爷也出了门。
一到院子里,风里夹着的声音立刻真切了,嗷嗷的像是有人哭坟,跟风声完全不一样。
风吹过头顶就过去了,而这个声音在头顶上寥寥绕绕的飘。
寨子里的几户人都被惊动了,也不顾天寒地冻,在院子里七嘴八舌。
杆子爷跟张大爷朝着大门走,我跟小胖也跟着想看看外面。
这寨子是个围子,只要两扇大木门关得严实,那些狼应该进不来。
杆子爷走到门后面,透过门缝往外瞧。
我跟小胖在下面,也扒着大门往外瞧。
这一瞧,我身上的汗毛吓得都炸起来了,后脊梁骨一阵冰凉,就见远处一双双灯笼一样的绿眼睛,跟鬼火一样在那里幽幽荡荡。
杆子爷拿出烟杆子,不慌不忙嘬了两口,然后笑出了声:“打了一辈子猎,临老了,倒是被猎物围了。”
张大爷也笑了起来:“谁说不是呢,咱这猎人寨被狼群给围了,说出去谁信啊。
要不,回去拿枪放它两枪。”
“吓唬不走的,这些狼敢围着寨子,就铁了心不会走。”
说完杆子爷就弓着背朝回走,也不知道在寻思啥。
我跟小胖还扒着门缝看,那一双绿油油的眼睛,起起伏伏的,像是在围着寨子找机会。
“娃们,回屋了。”
杆子爷吆喝着。
我们答应了一声,恋恋不舍地朝回走。
重新坐回到炉子前,屁股还哪里坐得住,总觉得隔着墙我也能听到狼叫,呜呜咽咽的,小媳妇哭坟似的。
对了,我还真听过类似的故事。
据说有猎人追野兔,一直追进了坟地,野兔脚滑,一钻不见了影子。
猎人刚想走,却听到有女人的哭声,猎人循着声音到了一个女人的跟前。
那女的弓着背,穿着黑色的毛裘大袄,头上却带着鲜艳的红头巾,正蹲在一座荒坟前哭。
猎人就问,你在哭谁呢?
那小媳妇,呜呜呜,不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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