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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秀儿见她一口咬定“奸夫淫妇”
,众目睽睽之下,哪受过此等屈辱,泪珠终于扑簌而下,解四见她泣不成声,心头也是火起,怒极反笑道:“某也是头一回晓得,偷汉子竟有在光天化日之下带回自己屋里的!
况且某也不曾入过你家屋子,不过是受人所托罢了,捕风捉影之事也拿出来小题大做,也不知是谁在有辱门风,贻笑大方!”
解四混迹于市井间,不练就一副又毒又狠的嘴皮子,就连去寻衅滋事都没人搭理,这一番话说下来,真真是斩钉截铁,正气凛然,虽是拐着弯地损着人,却令一旁围观着的街坊邻居都忍不住喝了声彩,看来早有人看不惯卢氏的刻薄作为。
“好啊!
好啊!”
卢氏脸上愈发挂不住了,气得连连喘气,却又知道对着这大汉自己绝占不到上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好又对着赵秀儿狠狠骂了起来:“你这贱人,勾搭外人来欺侮老婆子,你这天杀的田舍奴,上辈子倚门卖笑的娼货!
娶了你还不如娶个乞索儿……”
于是其骂声便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冯小怜这才体会到这市井中妇人的污言秽语可以如此丰富,她听得都有些头痛,知道要是任由这妇人骂下去,恐怕三天三夜都骂不光,而自己的被褥也不知要何时才能盖上了。
冯小怜叹了口气,只好将身前的几个围观的人拨开,然后故作惊奇地大叫了一声:“咦,解四郎,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卢氏骂声一顿,一旁的解四看见了她,不由诧异道:“你……”
“不是叫你帮我去阿赵家传句话么?怎么这么久还没办好?”
冯小怜不悦地蹙起了眉,走到他面前,一副小女儿微嗔的模样,她一张生面孔,又模样美丽,惹得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卢氏也反应了过来,眼光毒辣地扫过冯小怜那身用料极好的衣裙,心中不由咯噔一下,留了个心眼,瞬间便收敛了几分方才破口大骂的气焰,一对小眼眯了起来,问道:“这位娘子,你与这……汉子,又是何关系?”
冯小怜眼珠一转,一脸天真烂漫地道:“我呀,是来这儿玩的,刚结识了阿赵姊姊,至于这大个子么,他是我新收的手下,笨拙的很,传个话也传不好。”
短短的几句话,已将冯小怜的形象勾勒得一清二楚——一个不谙世事在市井间看个新鲜得高门贵女!
卢氏心中暗骂,想说点什么打个圆场,却又拉不下这个脸,只好讷讷不语。
解四见状终于反应了过来,极配合地道:“老大,时辰不早了,你不是说还想去四处逛逛的么?”
冯小怜笑嘻嘻道:“是了!
我都快忘了,没想到这儿这么好玩,咱们快走。”
说着,她看也不看旁人,便走了出去,围观的人也不由自主地给她让出一条路来,解四连忙扶起一旁的赵秀儿,随着冯小怜一道离开。
热闹没得看了,人群渐渐散去,惟留卢氏悻悻地留在原地,心中犹自忿忿,暗自捉摸着待得那贱人回来后要如何去折磨她,这才觉得心情渐好。
……
……
*****
(附注:‘姥姥’是魏晋时期对婆婆的称呼,《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
,“乞索儿”
说的是乞丐,“田舍奴”
说的就是乡巴佬,其实古人骂人词汇也很丰富的。
撒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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