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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霆旭推开包厢门,径直往连廊去了。
倚着窗棂,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指尖夹出一支衔在唇间,打火机“咔嗒”
窜起火苗,橘红的光映得眼尾微暖。
烟雾漫上来时,他望着窗外碎钻般缀满夜幕的灯火,喉间吐出的白雾与夜色融成一片,思绪也跟着飘得深远。
一根烟燃到尾端,指间的灼烫混着夜风,将胸腔里翻涌的烦躁碾得细碎。
他又站了会儿,等烟味散进穿堂的风里,才转身返回了包厢。
餐桌中央的热菜还腾着细烟,青瓷盘碟整齐得像是未拆封的宴席。
陆瑾一正低头划动手机,发梢垂落遮住半张脸,指尖在屏幕上敲出细碎的声响。
他盯着她发顶旋起的小发卷,开口:“不饿?”
手机锁屏的光映得她睫毛投下蝶翼般的影,她抬头时唇角带了丝无奈:“饿啊。
客人没动筷,主人家哪好先落胃?”
尾音轻轻的,像春日檐角的风。
傅霆旭低笑一声,指节叩了叩自已面前的骨碟:“在我这儿还端什么东道主架子?我又不是外人。”
他说话时指腹摩挲着玻璃杯沿,眼底漾开一丝淡笑,像浸了酒的月光。
陆瑾一抿唇不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边缘的纹路。
她知道这人若开了话头,定要絮絮地说些让人脸热的话,倒不如装聋作哑。
晚餐在瓷盘轻碰的细响里流淌了近一个钟头。
陆瑾一推开包厢门时,墨色裙摆扫过鎏金门框,径直走向缀着水晶灯的吧台。
她抬眸,望向妆容精致、身姿婀娜的老板娘,声音清脆悦耳,“办一张会员卡。”
“傅先生的卡在这里挂着呀。”
老板娘递来温热的毛巾,语气温软如奶油蛋糕。
陆瑾一接过时指尖在天鹅绒台面上轻轻一叩,唇角扬起的弧度像初春未融的薄雪:“他是他,我是我。”
鎏金指甲在平板上敲出细碎的节奏,充值活动弹出来时,陆瑾一望着那排零的个数,睫毛在眼下投出蝶影——这菜单价目倒像把星星碾碎了拌进菜里卖。
站在一旁的傅霆旭将陆瑾一脸上那一瞬间的微妙表情尽收眼底,他嘴角微微勾起,靠近陆瑾一,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畔,低声笑道:“这家店呀,‘黑’了几十年咯。”
陆瑾一完成付款后,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补上一句,“菜品确实不错。”
老板娘脸上笑意更浓,试探着问道:“那今天这顿饭,挂傅先生账上?”
“不用,”
陆瑾一连忙摆手,语气坚决,“从我的卡里划吧。”
老板娘将账单递到陆瑾一面前,陆瑾一接过账单的瞬间,眼睛微微睁大,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店,真的是黑得超乎想象!
今晚这顿饭竟然花了近两万元,那数字惊住了。
但很快她眸色恢复平静,声音里浸着夜色的凉,“从我的卡上扣。”
老板娘递回卡片时,乌木礼盒正被服务员用丝带捆好。
“后厨新制的桂花酥和暮春雪,陆小姐带回去尝尝。”
礼盒上的缎带是极深的绛红,像暮色里最后一缕霞光。
陆瑾一接过时,傅霆旭的手掌已自然地覆上她肩窝,西装袖口擦过她手腕,带着雪松混着烟味的气息,“走了,再晚该堵在隧道里看星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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