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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里,只有一只吊在上方,探下两条步足探知他的巨大蜘蛛——
就像是一场交响乐,音节不断重复,节奏越来越高昂,到此刻,重音猛然砸下,徐微与迟滞地睁开了眼睛。
他侧过头,阳光灿烂,村子里的房子窗户开得又大又低,一只母鸡咯咯叫着在小屋外的木板台子上啄食小米,时不时扒拉两下,也不知道是谁撒给它的。
徐微与抬手捂了下生疼的眼睛,脑中雾蒙蒙的,好像缺了一大块似的。
他缓了会坐起身,迟疑了一下,拿过床头手机,正想看时间,熟悉的声音就突然从门口传来——
“醒了?”
徐微与受惊般一颤,抬头,只见青年抱臂站在门口。
见他被吓了一跳,走到床边弯下腰。
“体质也太差了吧徐老板,就这点路,你烧了一天一夜。”
他黑色的眼瞳里映着徐微与苍白的面容,笑意深浓间似乎还藏着一些很难解释的贪婪,搅在一起,溶一片漆黑。
徐微与的手指抓在床单上,他怔怔地盯着青年,片刻后抬起手。
“?”
青年没动。
徐微与碰了下他的眼角。
他手下的皮肤光滑,没有任何被撕开的痕迹,更不会从其中钻出一颗咕溜打转的金绿色竖瞳。
“干嘛?性骚扰啊。”
青年笑着问道。
【“你们村子到底是做什么的……”
……“累了一天了,你不想睡觉吗……”
】
记忆就像是一台信号不好的黑白电视一样发出滋啦滋啦的雪花音,残缺的画面走马灯般闪现,却怎么都拼不出完整的样子。
梦都是这样的。
徐微与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继而收回,将脑中不连贯的诡谲画面清除出脑海,抬眼环顾四周。
这房间不大,只有他身下的木板床能算家具。
除此之外,主人家贴墙订了七八片木板当置物架,上头错落摆放着水杯、牙刷等生活必需品。
北侧墙角牵了一根晾衣服的绳子,上面用铁衣架挂了两件麻布上衣,一条灰黑色长裤。
徐微与的目光在那三件衣服上顿了下,转头看向青年,“这是你的房间?”
床边的人挑眉表示默认。
见徐微与似是有些怔愣,他笑了笑,起身走向置物架,从一个铁盒子里拿出体温计,“你刚进村就昏过去了,我们这儿没医院,唯一会开药的就是我。
昨晚那种情况,总不能再把你送回城去。
所以别嫌弃了,在我床上睡一晚又不会掉一块肉。”
他不是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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