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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随昕正蹲在刚刚被她救下的人前,关切的询问:“你叫什么名字?没事吧?”
地上的人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急促的喘着粗气。
天色仍然暗着,透过依稀的光亮能看出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口。
“没事的,不用怕。”
随昕生硬的安慰着他,轻拍他的背部。
他终于缓过来了,豆大的泪珠滴落下来,还没等随昕多问些什么,就自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信息全部抖落了出来,“我叫任斯,今年刚上高三。”
说到这,仿佛想起了什么令人伤心的事,哭得更厉害了,“我好不容易才读到高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我不想重读高中啊……”
任斯一把抓住随昕的手,哭着求她别丢下他。
他原本在教务处找老师办手续,不知道为什么天忽然全黑了。
最初他还以为是什么日全食,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之后还是那个样子,而且,而且……
“那些老师,还有跟我一起在办公室的同学们。
大概几分钟之前,他们莫名其妙的就发疯了,开始我还以为是是我眼花看错了,毕竟那个时候太暗了。”
他说着,神色逐渐有些癫狂,眼中却悲戚地落着泪。
流淌的雾蔓延过脚踝,无知无觉。
“他们的背部长出一双双手,手上再生出新的分支。
他们跟我说‘我的头好痛啊……’然后脑袋开始不断地变大变大再变大,像一个吹气过头的气球。”
“然后他们就开始攻击我!”
任斯捂着脸呜呜地哭着,“我还不想死啊……我还要回去读书,上学,我要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结婚,生孩子。”
不对劲,他不对劲。
随昕后退一步,她这时才发现。
原本只静静隔住未开放地界的黑雾流了一地,几乎要漫过她的小腿肚。
这一退,一种令人惊悚的阴冷感从脚底盘旋网上,流过她的脊背,直冲她的大脑。
“我的头好痛啊……”
抬头一看,随昕想她大概懂一些任斯的恐惧从何而来了。
从上半身支出的肉芽,在衣服上撑出密密麻麻的一片凸起,然后刺破衣物,继续纠缠生长着。
一点一点。
新生出的肢体上同样生出肉芽,重复着之前的过程,一只到体内所有的骨骼血肉被吸干。
浓稠得如液体一般的黑雾流淌上涨,随昕与正在异化中的任斯面对而立。
她很可惜没有找到能够并肩作战的同伴,可是,随昕后退一步,现在的情况,或者说过去,从进入到这个学校起;未来,在离开这个学校以前,恐怕都没有过多的时间令她喘息了。
她向上奋力一跳,脚下的黑雾纠缠着卷过来。
手中的撬棍高高举起,再用尽全力砸下去。
“噗嗤”
随昕想象中坚硬牢固的手感并没有传来,他那巨大的脑袋竟真的如他所说,像一只吹得过头的气球一般,轻而易举的被尖锐的撬棍戳开一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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