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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鸢这些二等丫鬟一贯是看不上冬霜的,偷奸耍滑又爱耍小聪明往主子跟前凑,什么得脸的差事都上赶着要去。
要不是她爹娘与老夫人有些情谊,现在还在京中替老夫人管着陪嫁庄子,不然这二等丫鬟定是没有冬霜的位置。
老夫人也知她本性,不过是看在她不敢在主子跟前作妖,和老子娘忠心尽责的份上放纵几分,也好叫院子里的丫鬟不要心太齐。
她也不是在意那些赏钱,只是冬霜抢了原本属于她的好差事,心有不平。
春鸢又想着冬霜的背景,也只好作罢。
冬霜只要不犯什么大错,老夫人是不会严厉的责罚冬霜的,一些小事闹到老夫人跟前反而引得主子厌烦,丫鬟们是去伺候主子为主子排忧解难,而不是叫主子来给她们断这些鸡毛蒜皮的官司。
“春鸢姐姐,还有一点儿,约莫再两刻钟就好了,劳烦姐姐稍等。”
林岁安回道,手上又加快了速度。
春鸢心情好了,也拿起绣绷子专心绣起来,这方帕子是老夫点名要的,做好了也少不得赏。
冬霜那性子,爱争便让她争去,又能讨到什么好?
老夫人心里明镜似得,不然也不会把冬霜放在个不紧要的位置,因着冬霜爹娘的那些功劳,才让老夫人对她这些小动作从容几分,若是哪天老夫人不耐了,就有她好受的。
安慰了自己一番,春鸢边绣边哼起了小调。
林岁安看了眼春鸢,刚刚掀帘子时还带着几分怒气,怎的一下又好了。
不仅怒气消了,还哼起了歌儿。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终于把这一小团金贵的丝线理好了:“春鸢姐姐,丝线理好了。”
林岁安将丝线递给春鸢。
春鸢接过,随手放进一旁的绣筐里。
指着角落里的一个绣框说:“那个绣框和里头的东西都给你用,听说你跟着你阿娘学过几日针线,那里头的料子都是些拿来练手的,你先随意绣个东西来给我看看。”
林岁安知道这是春鸢对她的考验,绣花不像织布,绣花是要看天赋的。
有些人哪怕是学会了针法花样,绣出来的花也不过是照葫芦画瓢,呆板木讷没有丝毫灵气。
绣工不止讲究排针布线的技巧,还要讲究天分。
就似做菜一样,同样的调料食材,有人做出来就是美味,有人做出来就只是平平。
林岁安将那绣框抱了过来,将里面的针线、绣绷、一些大布头、剪子、一盒子碳条等物都拿了出来。
林岁安拿起那些布头翻了翻,都是些素雅的布料。
虽是布头,但被裁得方方正正的,做帕子荷包或是鞋面子都可以。
林岁安看了眼春鸢今日穿的花青色绣花草纹的衣裳,便也挑了块花青色的料子,她打算做一个可以配春鸢姐姐今日衣裳的荷包,也无需绣多复杂,绣几针花草再绣一只贪睡的小猫即可。
既与春鸢今日的衣裳相配,也符合她一个六岁孩童心中所想。
挑好了布料想好了花样,便在布料上用细碳条描出要绣的花样子。
然后压好绣绷,穿针引线低头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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