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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晓得他刚刚上位,必须做点什么表明态度。
可我还是怀念宁乾洲作为统帅的那些年,他这个人虽然严厉冷酷,可并非无情。
他看似处处斩草除根,其实处处留有余地。
他的温情深埋心底,偶尔流露,便已是奢侈。
此后多年,我都没资格再接触宁派高层,宁瑜像是一柄出鞘的宝剑,敛财和治军都杀人不见血。
偶有一次,我在路边摊吃早点,宁瑜从军车上下来,在我一旁坐下,点了碗不加糖的豆腐汁和窝馍,配一小碟芥咸菜,埋头吃饭。
星野长成了谦敬的少年,亦跟着他狼吞虎咽。
听说,宁瑜亲自在带他,对此,宁瑜的媳妇儿颇有微词,毕竟他们的亲儿子都没这待遇。
但宁瑜从不解释,将星野教导得很好,星野很听他的话。
只是少年的眉间总是苍白,沉默寡言样子有种心有乾坤的定力。
看着他漂亮的眉眼,我突然想起了统帅,亦想起了施小姐。
因为这小子,眉眼像统帅,鼻子和嘴巴跟施小姐长得太像了。
小小年纪,便已是俊朗如神的容颜。
宁瑜埋头吃饭,说了句,“放学后,来军营找我。”
“嗯。”
多年不见,宁瑜两鬓也白了,可见,统帅的位子不好坐。
彼时,他也不过三十多岁。
而我,也是满面风霜。
我说,“宁帅。”
他头也不抬的应喝了一声。
我说,“这家早点还不错。”
“是还行。”
“最近国际局势太乱了,听说有个洋国要打我们了。”
“那就打。”
他说着跟宁乾洲同样的话。
我说,“咱们有把握赢吗?”
他很快吃完了早点,放下票子结账,连我那份都结了。
不等他回答,星野说,“只能赢,不能输。”
小小少年看着我,“输了就要做亡国奴,所以要拼了命的赢。”
他卷起袖子,“我第一波上战场。”
我笑,“你不怕吗?”
他说,“古来征战,几人能回?”
他望定我,双眸皎洁,唇角笑容很浅淡,“别人都不怕,我怕什么?宁乾洲的儿子怕什么?怕亡国!
以血肉之躯,守疆河万里!
才是我们该做的!”
他跟着宁瑜飞快上了车,嘴上念叨着,“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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