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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河的雾气漫过梅林时,那截白绫正悬在玄冰宫的残梁上,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末端暗红的符咒——是寒霖的血,混着凌渊的逆鳞灰,凝成一道未写完的往生咒。
言兮的指尖刚触到绫缎,整座宫殿便震颤起来,梁柱间簌簌落下细雪似的霜尘,每一粒都映着三百年前那场未完成的合卺礼。
“别碰它!”
凌渊的龙尾扫断垂落的绫带,逆鳞刮过梁柱迸出刺目火星。
言兮却徒手抓住飘落的半截白绫,鎏金血顺着绫面蜿蜒,竟勾勒出寒霖的字迹:【若见白绫悬,速离往生殿。
】
“他倒是贴心。”
她嗤笑一声,染血的指尖摩挲着字迹凹陷处,“三百年前用白绫捆我,现在又想用白绫赶我?”
鎏金血突然暴燃,将白绫烧成灰烬,灰烬中却浮出一枚冰晶耳坠——正是大婚那日,寒霖亲手为她戴上的那只。
绯夭的尖笑自耳坠中渗出:“傻丫头,这白绫缚的不是你,是他自己的残念!”
冰晶突然炸裂,赤色狐影裹着腥风卷向殿顶残梁,“看看梁上刻的什么?”
言兮抬头,瞳孔骤缩。
玄冰梁上密密麻麻刻满霜纹,每道纹路都嵌着一根金蝉丝,丝线末端系着片片龙鳞——全是凌渊逆鳞的残灰。
而梁木正中悬着寒霖的霜魄,七道白绫缠住他四肢脖颈,心口插着的正是她当年折断的鎏金簪。
“玩够了吗?”
凌渊的龙爪捏碎狐影,逆鳞灰凝成锁链缠住白绫,“三百年前他跪着求我剜鳞时,可没说这玩意儿是要拿来上吊的!”
龙尾扫过梁柱,霜纹寸寸崩裂,露出更深层的秘密——每根金蝉丝都连着一具冰棺,棺中封着言兮轮回时碎裂的情丝。
寒霖的霜魄在绫缎中睁开右眼,赤瞳淌下血泪:“走……白绫锁的是绯夭的因果线……”
“锁的是你的痴心妄想!”
言兮的弑神枪贯穿梁柱,枪尖挑断金蝉丝,冰棺应声炸裂。
情丝如赤蛇缠上她手腕,每一根都映着往生河某段记忆——寒霖跪在雪庐剜心取血,凌渊剐鳞替她挡天雷,而她醉卧梅林时,腕间白绫正悄悄吸食两人的魂魄。
绯夭的残魂在情丝中凝成实体,狐爪按上言兮心口的黑莲疤:“多可笑,他们一个剜眼为灯,一个碎魂为引,就为把你养成这往生河的傀儡……”
九尾突然暴长缠住寒霖的霜魄,“而你每轮回一次,白绫就多缚他一缕残念——这三千年的情深义重,不过是场笑话!”
凌渊的龙吟震碎半数冰棺,逆鳞灰凝成战甲覆住言兮:“棺材板,你他妈再装死,老子现在就掀了你的往生河!”
寒霖的白绫寸寸崩断,霜气自梁上倾泻而下。
他染血的指尖点上言兮眉心,右眼赤瞳绽出妖光:“师妹可知……白绫为何是七道?”
鎏金簪突然从心口拔出,带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纠缠着赤色咒印的情丝,“因为每一道,都锁着你一世的杀孽。”
往生河骤然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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