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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染离开晋王府后,在她不远处的高楼上,一个黑衣人的身影一闪而过。
不到半刻,他出现在另一座府邸。
林墨染刚刚吐槽过的成王,此时此刻正靠坐在上首翻阅文书,一身八蟒紫袍穿在身上,配上那张妖孽的脸,显得他整个人矜贵又华美。
若是林墨染在现场,她一定会发现,这正是她前天救了的那个男人。
黑衣人将林墨染这一整天发生的重要事情都上报给苏毓康,听到她自制助燃粉,然后一把火烧了晋王府时,他翻书的玉指一顿,玩味道:“她哪里学来这么多本事?”
这个问题不属于黑衣人的职责范围,他恭敬地跪在地上,眼神不敢乱动分毫,静静地等待苏毓康下达下一个命令。
苏毓康将书仍在桌子上,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窗边,再一次想起那个女人或狡诈或冷硬的眸子,不由无声地笑了笑。
他摆摆手,淡淡地吩咐道:“继续查探。”
黑衣人一句话也不敢多问,领了命后迅速退下。
片刻后,成王府总管培安端着一盏参茶上来,弓着腰走到苏毓康身边回禀道:“王爷,您中毒的事情调查清楚了。
果然不出您所料,江南那边在陛下身边安插了细作,那人将毒藏在指甲里,趁着斟酒撒进了您的酒杯……背后所图,正是盐运。”
想了想,培安继续道:“怕是您去年整顿盐铁时,那伙人已经对您心生不满了。
虽然我们有所提防,可是毕竟动的是他们的筋骨,反噬起来,比我们想的还要厉害。”
苏毓康冷笑一声,掸了掸袖袍:“他们厉害,你就要比他们更厉害。
盐铁一道,国之命脉,岂容他们这群宵小为非作歹?”
培安忙点头道:“江南一带,自古便难管,承平日久,是该给他们紧紧神了。
只是朝中……未必与那边没有牵连。
锦衣卫来报,前些日子,江南节度使的人特意拜访了林安林丞相。”
思量一会儿,苏毓康吩咐道:“你准备准备,半月后,我要亲自去一趟江南,点名要林安随行。”
培安神情一肃,知道苏毓康这是要大动干戈了。
说完正事,苏毓康被伺候着净了一次手,忽然问道:“林墨染从前在林府,都受过哪些欺负?”
培安回想了一下,立刻答道:“六岁时被林家三姑娘推下枯井,在里面待了一天一夜才被救出;八岁时入学,识字慢、听不懂先生授课,被三姑娘、四姑娘还有大少爷轮流打手板,那时正值寒冬,手掌被冻伤,留下冻疮;十一岁时与二夫人一起上香,二夫人借口她服侍不周,罚她上山下山不准用轿,四姑娘故意在路上放了一条蛇,吓得她滚落山崖……”
前天苏毓康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要他查探林家大小姐消息,这还是他家王爷第一次主动提及一个女人的名字,他当即将林墨染从小到大的经历都查了个遍。
依靠过目不忘的技能,不管是苏毓康想知道什么,他都能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苏毓康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皱眉道:“这些她都忍了?”
“是的,从未反抗过。”
这反差也太大了些,苏毓康甚至可以想象,如果这些事放在现在的林墨染身上,她会怎么把那些捉弄她的人反击的怀疑人生。
真是奇了,一个人到底遭遇了什么,才能有这样大的转变?还有那一手奇绝的医术,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就的,为什么会出现在林墨染这样自幼愚笨的人身上?
苏毓康第一次遇到这样复杂的人,越了解越是觉得不可思议,对她的兴趣再增几分。
培安揣摩着他的心思,试探着问:“林姑娘今日大约就要回丞相府了,那是真正的是非之地,王爷是否要派几个人护着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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