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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裹着槐花香吹来——不知何时,华山南峰的岩石缝里,竟冒出了槐树枝桠,嫩绿的叶子在雾中舒展,像极了千年前他们在忘川花海种下的那棵“守灯槐”
。
阿桃望着沈砚之渐渐涣散的眼神,忽然想起残页的最后警示:“现世恩怨若不斩断,双宿主将重蹈‘相爱相杀’的覆辙,唯有以‘真心’破‘迷障’,方能跳出轮回。”
她忽然低头,吻住他苍白的唇——这一次,不是冲动,而是用尽全力,将自己的魂灵,贴向他的魂灵。
狐火与战纹在交缠中,竟将华山的地脉之力引动,双色槐花的光影笼罩住两人,那些被皇权和诅咒扭曲的“仇恨记忆”
,在光中纷纷碎裂,露出藏在最深处的、属于“桃砚”
的、跨越千年的、未被污染的真心。
第一百三十三章:生死相护
曲江池的荷花盛开时,阿桃抱着重伤的沈砚之躲在芦苇荡里,指尖的狐火刃凝了又散——她怕惊动附近的靖安司暗卫,更怕耗尽灵力,再无法护住他胸前的伤口。
“砚之,别睡,再陪我说说……说说你现世的事。”
她撕下半幅裙摆,蘸着池水洗去他脸上的血,忽然发现他左眼角的金纹,竟与她眉心的狐火印记,在水中映成完整的“守灯图腾”
。
远处传来暗卫的铜锣声,她却在此时,听见他低低的、带着笑意的呢喃:“现世……我总在长安西市的槐树下,摆个卖剑穗的摊子……因为梦见过,有个戴槐木簪的姑娘,会来买……”
泪水落在他伤口上,竟让狐火之力泛起微光——那是双宿主的“血泪共生”
,能暂时压制伤势。
阿桃忽然想起半月前路过西市,曾见过个卖剑穗的摊位,摊主总在摆弄枚青铜佩,佩上的“砚”
字,与她簪尾的“桃”
字,隔着摊位遥遥相对。
原来那时的“偶遇”
,不是巧合,是他在现世的茫茫人海中,用执念布下的、等她来寻的“局”
。
“傻瓜,你该恨我的……毕竟现世的记忆里,我是仇人之女。”
她握住他的手,发现他掌心竟有个茧——形状与她槐木簪的握柄一模一样,是常年模拟“替她握簪”
的姿势留下的。
暗卫的火把照亮芦苇梢,她忽然听见血煞门长老的声音混在其中:“圣女既已背叛门派,便与靖安司贼子同罪,杀无赦!”
沈砚之忽然睁眼,指尖凝聚战纹之力——虽因重伤微弱,却仍在她周围布下保护结界:“阿桃,从芦苇荡东侧走,那里有我藏的快马……别回头,去终南山找我师父,他知道三十年前的全部真相……”
“我不走!”
她摇头,狐火刃在掌心腾起血色火焰,却在火焰中,浮现出前世他们在山海幻界的画面:他替她挡住混沌的攻击,说“我护着你”
;她在青丘禁地为他修补战纹,说“我信你”
。
现世的恩怨再深,终究抵不过魂灵里刻着的、“彼此守护”
的本能,“砚之,你说过,这一世我们要逆天改命,现在才走到一半,你不准放手!”
话音未落,暗卫的箭雨裹着“灭灵砂”
破空而来。
阿桃本能转身,用狐尾虚影替他挡住致命伤——这具身体虽无前世的九尾,却在危机时刻,浮现出半透明的狐尾光影,那是灵珠宿主的本能反应。
沈砚之望着她后背渗出的血,忽然想起残页里的“共生之险”
:双宿主若在现世受伤,会唤醒前世积累的“劫火”
,若不能及时化解,便会一同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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