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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到寒梧树下!”
宇文渊横戟扫飞石弹,戟风带起的火星却点燃了檐角。
苏绾趁机启动天机锁的“困龙阵”
,十二道钢索在火场中织成罗网,将死士困在中央。
她忽然扯开衣襟,露出颈间与玉佩相连的银链,链上刻着极小的“苏烈”
二字。
“公子可还记得,醉仙楼初见时我为何卖艺?”
她的声音在火噪中格外清晰,“我在等宇文家的后人,等能让破虏箭重见天日的人。”
泪水混着烟灰落下,却在脸上划出洁净的痕迹,“如今你带着虎符、握着寒铁戟,便是父亲说的‘破虏之人’。”
宇文渊忽然轻笑,尽管毒血已让他有些眩晕,却仍用戟尖在地面划出黑水河的走向:“胡氏以为杀了我们,便能掩盖私通南朝的罪证,却不知——”
他望着苏绾耳后的齿轮纹,“天机阁的机关,梧桐苑的谍网,琅琊王氏的算筹,早就在她的毒刀上,刻好了归期。”
火场中,天机锁的钢索忽然发出蜂鸣,竟是与他戟上的虎符产生共鸣。
苏绾趁机甩出十二枚“寒梧钉”
,钉头刻着崔秀宁的璇玑纹,正是梧桐苑与天机阁合制的破阵暗器。
死士的狼首纹身遇钉即焚,发出焦臭,却也让胡氏的阴谋,在火光中无所遁形。
更漏三下,崔秀宁的雪雁队终于赶到,鹅黄衣甲在火场中格外醒目。
苏绾扶着宇文渊退到寒梧树下,望着他肩上的伤,忽然取出鲛人血浸的药囊:“这药能暂缓狼毒,到了幽州,我用天机阁的‘冰蚕织’为你续伤。”
宇文渊望着她被火光映红的脸,想起胭脂巷的雨夜,她递来的齿轮钥匙,想起醉仙楼的初遇,她腰间的玉佩。
原来,命运早在十二年前便埋下伏笔,让苏绾的天机阁与他的寒梧别业,在血与火中重逢,在阴谋与刀剑中交心。
“苏烈副将……”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我父常说,黑水河的水,养着胡汉的子民。
明日启程幽州,我要去河底寻破虏箭,更要让胡氏,为黑水河的冤魂,血债血偿。”
火势渐歇,寒梧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恍若无数亡魂在诉说当年的冤屈。
苏绾望着宇文渊戟头的璇玑锦囊,忽然露出浅笑:“父亲若知道,破虏戟终于等到了它的主人,定会在九泉之下,笑饮一杯青蚨血酒。”
是夜,寒梧别业的暗格里,宇文渊望着苏绾修补的边防图,狼毒的阵痛让他有些恍惚,却清晰听见她在耳边低语:“天机阁的机关术,能锁死士,却锁不住人心向背。
公子的寒铁戟,不是杀人的戟,是让胡汉同归的戟。”
寒铁戟斜倚在墙角,戟身上的血痕与火光相映,恍若太武帝的戟魂穿越千年,在这寒梧树下,在苏绾的天机锁中,在崔秀宁的雪雁队里,渐渐凝成一股不可阻挡的破虏之力。
宇文渊知道,这场夜袭,不过是胡氏的困兽之斗,而真正的破虏长歌,正随着他肩上的伤,苏绾的泪,在幽州的风雪中,缓缓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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