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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天空像个巨大的黑色锅盖,罩在我的头顶,将我罩在一张白雪织就的凉白被褥上。
14岁的我,坐在原地,抬头看着夜空,雪花落在我的唇上,凉凉的。
我伸出舌头,将它们卷进口中,将它们融化咽下喉咙。
路上还是没有一个行人。
我起不来了。
我走不下去了。
怎么办?
我勉强转动手腕,寒冷让痛感得到百倍的放大,我咬着牙,企图掏出兜里的硬币。
这是我新换的一个,是1角的,以前我用来安慰自己灵魂的那个1分硬币,在去年,在那个罪恶的秋夜,在那个肮脏的地方,弄丢了…
我费力地掏了出来,握着硬币,朝着它一口口哈气,默默祈祷。
腿边,雪水顺着浅浅的鞋沿,化作冬日的泉水,鞋底出的汗水也迅速冷却,我的脚掌开始麻木。
嘴里哈出的气体,也没有了温度。
天地间,只有我一人,漆黑、寒冷、孤独、无措,我想哭,但就是哭不下来,原来痛到极致不一定要放声大哭…
渐渐的,我似乎产生了幻觉。
远处有“咯吱咯吱——”
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我的耳朵突然仿佛活了过来,觉得这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像足了去年那个秋日,那个凌晨,那划破夜空的阵阵卡车的马达声…
这些声响,划破寂静的深夜,是那么让人感到恐怖。
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不知道我从哪儿来的勇气,我竟然能一跃而起。
我快速拾起棍子,紧紧拖着棍子,不敢丢掉,嘴里“啊啊啊——”
地狂叫,如一个发了疯的孩子,开始在雪中奔跑…
我跑啊跑,由于速度有些快,竟然没给我摔倒的机会。
我一路叫喊着,仿佛有豺狼野豹在我身后要吞掉我。
恐惧催生了无数的潜能。
我一直跑到双脚两腿发热,手掌发烫,全身的汗水汩汩朝外冒…
…
都过去了吗?所有的污浊?
我躺在大学校园的雪地上,回忆着过去的一幕幕,抬起胳膊,用手掌盖住我的双眼,和着雪落的声音,开始呜咽悲鸣、喃喃自语:“好白的雪花呀,我,要是也能像雪一样纯洁就好了...”
突然,额头没了凉意,雪花停止了下落。
它就这么停住了。
我挪开自己用来蒙住双眼的胳膊,勉强睁开眼睛,想看天是不是要放晴。
入眼,是一只白净的大手,撑着一只色调内敛的格子伞,在我的头顶遮出了一尺方圆。
他,静静站在我的身侧。
我惊讶地望着上方。
挺拔的身姿,为了照顾到我,微微倾斜。
一双睿智俊朗的眼睛,带着一丝水色。
帅气的发型,上面粘了些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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