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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一个人说道，“还记得我是谁吗？”

&esp;&esp;我偏过头，眨了眨眼。

说话人是一个少年，十七八岁年纪，梳丸子头，穿黑衣，眉目细长，脸庞消瘦。

浑身透出一股与年龄不符的苍老疲惫，似乎走了很远的路，路上脚步不停，从未有片刻休憩。

他垂视着我，眼底黑沉沉的，不透光亮。

&esp;&esp;“好久不见了，学长。”

我扯了扯嘴角。

他看出我要起身，便伸手撑住我的后背，又从旁边病床上拿过枕头供我倚靠。

我想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却发现右边的袖子软软的，像一条死蛇盘在被子上。

我摸了摸，肩膀往下，只剩短短的一小截。

那日的记忆渐渐浮出脑海，我把左手探进被子，果然，左腿和右腿也只保留了大腿的上半部分。

&esp;&esp;“那个咒灵留下的咒力残留与反转术式相克，所以……”

夏油学长的脸看起来更加苦涩，“抱歉——”

&esp;&esp;“所以是永久性的是吗？”

我摩挲着胳膊，心里有些茫然，有一种按照既定的轨迹前行，却在半途发现道路前方是断崖的感觉。

奇异的是，我并不觉得悲伤，甚至觉得果然如此。

&esp;&esp;“没什么，罪有应得罢了。”

我叹道，“可是至少还活着。”

&esp;&esp;“未来！”

学长的声音忽得严厉起来。

&esp;&esp;“差一点，你就死了。”

他一字一顿地说。

&esp;&esp;我说，我知道。

&esp;&esp;“是学长救的我？”

我轻声问，“可为什么呢？我这种人……”

&esp;&esp;“那件事没人责怪过你。”

他打断我，“你或许有错，但那不是让你去死的理由。

况且，如果要弥补过去，你就得活着。”

&esp;&esp;“是吗？”

我仰头靠回枕头上，不知为什么，感到眼睛酸胀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