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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啧，商贾人家养大的女儿，能是什么好货色。”

“这种人来赏花宴，都让咱们掉价了。”

“你们谁注意到她方才穿的衣裳了，离得太远瞧不清，好像也不是什么上好的料子吧。”

“花花绿绿的，一看就没品味。”

“走，咱们过去看看。”

......

到了园子深处，人声多了起来。

连姜绾歌走着都有点儿紧张，她到底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说不担心是假的。

走近一看，果真都是没见过的名门贵妇。

她望着人群簇拥的白发妇人，定了定心神走过去。

“晚辈盛姜氏，见过老封君。”

姜绾歌走到她跟前，行了个大礼。

这是话音落下了有好一会儿，周遭仍旧是说说笑笑的，仿佛没有人听见。

这是明摆着刁难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封君笑呵呵的声音响起：“诶呦，瞧着我真是老糊涂了，这怎么来了人都没注意到。”

姜绾歌咬牙，只能再行一次礼。

“原来是盛家新妇，起来吧。”

“谢老封君。”

老封君将她上上下下大量了一下，笑道：“倒是个长得水灵的，叫什么名字啊。”

“姜绾歌。”

“绾歌，不错，商户人家竟也能取个这么文雅的名字，难得。”

一旁戴着珍珠头饰的妇人呵呵一笑。

“听说城中教书先生经常收银子替那些贫农、商贾取名的。”

姜绾歌抿唇，面上并无表情。

她即便开口说自己的名字是母亲取得，也无人在意。

商贾人家并非大字不识，她母亲就博学广记，父亲也读了万卷书。

只是士农工商，无人看得起罢了。

“盛大娘子这身衣裳，倒是别致的很啊。”

说话的是凉州知府嫡女周婉仪。

她摇着十二骨竹丝扇，扇坠的翡翠貔貅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姜绾歌认得这料子——云锦掺了冰蚕丝，去年进贡的十八匹全在宫里，这位姑娘却能裁了做夏衫，可见家世了得。

她施礼道：“比不上姑娘身上的。”

“哼，自然是比不得，你这一身红俗气的很，绣了这么大的牡丹在身上，也不觉得艳俗。”

可她刚说完，有道怯生生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这好像不是牡丹吧。”

姜绾歌扭头，欣赏的目光找寻到了那声音的主人。

是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算不上多出众，却看着让人觉得很舒服。

她说完见大家都看着她，脸颊红着低下头，一副不敢作声的样子。

“楚楚，你这丫头，这样怕事儿做什么，快来祖母身边。”

原来说话的是安国公淑女，肖楚楚。

她虽是庶出，但从小就在老封君身边长大，身份尊荣。

肖楚楚低着头去到老封君身边，小声嘟囔道：“这原本是什么瞧不出，但大约是拆了线重新勾的‘缠枝忍冬’，祖母您看，每一朵上面都有宝石，只是与花蕊混在一起，尚不凸显罢了。”

“宝石？！”

周淑仪蹙眉反驳：“怎么可能，这上面这么多小花蕊，用宝石的话得多少钱！

他们盛家不过五品小官，拿的出这么多钱吗。”

刚说完，周淑仪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刻薄，又恼怒的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