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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潮爆发第三天,也就是9月24日早间,兰妮起身后,来看了看牧黎,见她还在沉睡,便很快离开。
虽说现在是战时紧急状态,阿瑞斯大区四处是战火,像她这样身份尊贵又只是文职的军官,最好待在重重保护的安全区才好,但她还是有一些事情不得不去处理。
她的第一站是位于阿瑞斯大区西北角的格兰登堡军事监狱,一般简称为格兰登堡。
这里是关押军事罪犯的地方,而且都是重刑犯。
这里面的犯人都是严重违反军纪律法而被军警调查逮捕的军人,在军事法庭的判处之下,这些人需要在牢里蹲上至少20年,很多人一辈子也走不出这座监牢。
格兰登堡是联邦最恐怖的五大监狱之一,西方军大部分的军事罪犯都关押在这里。
格兰登堡令人胆寒的地方除却森严残酷的管理之外,还有就是复辟了两百多年前就已经消失了的公开处决制度。
监狱的外南墙最靠近图兰大道的两百米段,俗称“处决墙”
,自80年前监狱落成开始至今,已有数不清的罪犯在处决墙之前被当众枪毙。
墙体漆黑,斑斑点点,遍布坑坑洼洼的弹坑,无论如何冲刷都洗不干净,死者的血液已经彻底渗透入墙体。
兰妮是坐着十厘米厚甲板的装甲车,在五台机甲的护卫之下来到监狱的。
与她同行的还有同样被困阿瑞斯的西斯廷,以及一位克里埃尔派来的代表军官。
这位军官名叫郑东河,是一位很罕见的韩裔军官,男性,年龄38岁,大校军衔,是克里埃尔的左膀右臂之一。
克里埃尔现在在前线指挥,抽不开身,便由这位郑东河大校代理,算是三方代表联合出席,共同提审本次虫潮袭击事件的关键人物——卡拉尔。
下车后,典狱长亲自来迎,带着他们三人步入阴森恐怖的格兰登堡。
这里的建筑样式十分古老,哥特风格很浓重,采光不好,阴暗潮湿,长长的走廊、压低的天花板,两旁密闭的栏杆,在这样环境里久了,人会觉得很压抑。
提审室在一层东南面,是条件最好的一间房间了,晨曦能照射进来,宽敞、干燥。
提审室中央隔着一块钢化防弹玻璃,上面开着微小的气孔,可以穿透声音。
兰妮等人进入提审室时,卡拉尔已经坐在玻璃后等待了。
三位校官入座,郑东河作为克里埃尔的代表,身任主审官,便由他来主持审讯。
兰妮今天虽然参加审讯,但并不打算说些什么。
不是因为对面这个男人差点害死她,所以她根本不想和他说话。
而是卡拉尔手握的那些情报资料,兰妮其实都能推测得出来。
她知道卡拉尔今天铁了心思不会开口,他们再怎么威逼利诱,他也绝不会说。
因此审讯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意义,要想定那个人的罪,还需要另寻其他途径和证据。
兰妮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卡拉尔究竟和那个人有什么样的渊源,是什么时候成为那个人的内应的。
他在阿瑞斯大区至少已经十五年了,从刚刚从军开始,他就在西方军之中,之后的调职,从未进入过那个人的权职范围内。
因此克里埃尔是很信任他的,他能坐到守城军大校的位置,全都依靠克里埃尔提拔。
卡拉尔与郑东河,两位大校一文一武,是克里埃尔的左膀右臂,然而如今的克里埃尔却被自己的亲信叛变陷害,其中的寒心和愤怒,也就只有当事人才能理解了。
当然,如果兰妮能弄清楚这些,并找到证据,也就不用担心卡拉尔不招供了。
所以,还是得另寻突破口。
如她所料,一个上午,郑东河、西斯廷是软磨硬泡,说得口干舌燥,都没能撬开卡拉尔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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